越前龍馬從沒想過三方會談如果擱在自己身上會是怎樣一幅場景。
年少時的他因為國文考試不及格而導致班主任和家長通電話,以一幅誨人不倦的口吻叮囑他的功課。決定邁向職網的時節如同一列疾馳的火車呼嘯而過,校方和他的父母為此進行會談也僅是視頻通話,那個時候南次郎夫婦正在美國為他處理俱樂部的後續事宜。
如此看來,像現在這樣嚴肅又安靜的進行麵對麵談話幾乎是不曾有過的。他坐在沙發上第一次感覺腿腳有點伸不開。
說是三方,除了他這個當事人和他的家人外,還有一方正躺在樓上。所以嚴格來講應該是兩方。
倫子坐在沙發的另一端,以一副他從沒見過的嚴肅架勢平靜的看著他,想在等著他開口。他努力在腦中構思如何解釋這並不容易解釋的事情。其實如果這種場麵對於一個巧舌如簧的人是再簡單不過的,可越前龍馬明顯不屬於這一類人。
很快他就覺得背脊直冒冷汗,毫無疑問這檔子事他實在應付不來。
菜菜子打算出麵調解一下氣氛,剛要開口想要試著避免這場談話的繼續時,倫子才語氣關懷的說:“這樣吧龍馬,我問,你來答。這樣可以嗎?”
越前龍馬非常輕緩的點了點頭,內心卻像是剛在熱鍋裏滾過一邊,異常堅定的做好準備麵對接下來的任何問題。
倫子微微張了張嘴,口齒清晰。第一個問題就讓越前龍馬瞪大眼睛眨巴了幾下足足愣了半分鍾。
“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南次郎一臉“和我想問的問題一樣”的表情盯著他,仿佛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樣子,菜菜子則是有點尷尬地探尋的眼神。
“呃...”他像是忘了怎麼說話,發了個音就卡在那裏,也完全不記得剛才自己緊張得半死的心情。“你們想多了,我們...隻是朋友。”
說這話的時候越前龍馬不知哪裏來的失落。隻是朋友,連他都覺得自己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他不是感覺不到,淺川茉樹很依賴他,但他分不清這種依賴是出於什麼原因。
不得不承認的是,越前龍馬在意這個原因。而且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在意。
他一語不發地沉默著,坐在沙發一角。南次郎一本正經的若有所思:“看來是還沒追到手啊...”
淺川茉樹恢複意識後第一眼就看到了越前龍馬。她費了全身的力量才把自己從一陣接著一陣的夢魘中抽離出來,那段近乎遙遠的往事總是使她痛苦又懷念。
她艱難地撐開眼,努力適應眼前的明亮。她很不喜歡陌生的東西,但越前龍馬出現在她視野裏時她鬆了口氣。然後又無奈閉上眼似乎再次確定了某件事——在她決定跑到他家門口時就不得不承認的事——越前龍馬之於她的重要性,已經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感覺如何?”他挨著床沿坐下來,擔憂地看著她。“不舒服的話就說出來,不要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