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穆晴,你是不是有些害怕?”
“什麼?”我有些沒反應過來,隻能問他。
然後便傳來他低低的笑聲,仿似漫不經心,又像是刻意試探:
“害怕和我共處一室。”
我冷不防的被他說中心事,頓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隻能沉默著,氣氛尷尬的詭異。
一時之間,我倆又都沒說話了,隻有清亮的歌聲回蕩。片刻,才聽見他沒頭沒尾的嘀咕了一句:
“切。我又不是那種人!”
我頓時聽懂了他的意思,聽著他有些賭氣孩子似的嘟噥。我倒是奇異的放鬆了下來,也笑著調侃他:
“那可說不準。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呸!”才說完就被他狠狠的啐了一口,而後似又想起了什麼,他不慌不忙的笑道:
“說起來,爺才更擔心了。”
“擔心你妹啊!”我頓時想起了剛才那一出,心中窘迫,髒話也跟著說出口。
“靠!你個女色狼對爺覬覦已久,爺不該擔心嗎?”他說的振振有詞,隻是話音才落,又被我罵了一句:
“色狼你大爺!”
“許穆晴,說髒話可不是好姑娘。”
“好姑娘你妹!”
“喲!你越說越起勁了是吧!?”
“是啊!不服你咬我啊!”
……
我倆一來一往,唇槍舌戰,好不熱鬧。
最終卻各自都累了,也沒互相道晚安,便沉沉睡去。
翌日,我是被一些小東西騷擾醒的。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陳玨頂著一個鳥窩頭,正趴在我床邊把玩我頰邊的長發。
一大早上就看見這一幕,我被嚇得不輕。頓時高分貝的尖叫出聲,手上更是利落。直接一掌拍下去,他猝不及防,被我拍得一個不穩,直直摔倒床下。
聽著重物掉地的聲音,我才回過神來。也顧不得其他,趕緊從床上探個頭出去看他有無大礙,這可是上鋪,掉下去要是摔著頭了可不是好玩的。
所幸他是屁股著地,雖然一臉痛苦之色,但並無大礙。
揉著腰起身,男子英俊的臉頓時變得殺氣十足:
“許穆晴,你謀殺親夫啊!”
“誰讓你先嚇我。”我底氣不足的低聲喃喃了一句,他更是委屈了,狠狠瞪著我,一臉悲憤:
“爺是要叫你起床。”
“那你直接叫就好了。幹嘛爬上來,想圖謀不軌啊!”
“呸!你不識好人心!”他憤憤說了一句,指著窗外道:
“你自己看。”
我順著他的指示往窗外看去,隻看見落地窗後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對岸的吊腳樓頂上皆落了雪白的一層,碧色的沱江上還能看見許多細碎的雪花在緩緩滑落。
一切美得都像一幅畫,我不由自主的看怔了,聽見陳玨不平的道:
“爺是想叫你起來看雪景。你睡得跟豬一樣,怎麼叫也叫不醒。我才爬上去的……”
我根本就沒去聽他絮絮的話語,隻是望著眼前這漫天的雪白,怔怔出聲:
“好美。陳玨,這裏好美。”
“是啊。”他倒也讚同,沒有再糾結剛才的事情。他隻是望著我,笑的好看溫暖如窗外雪花:
“起來吧,懶豬,我們一起去賞雪。”
“嗯!”我重重點頭,迅速爬了起來。
而後各自梳洗換衣,出門的時候,苗族的大姐也起來了,手上還在做著昨天那個首飾。看見我們便笑道:
“你們運氣真好。鳳凰不是每年都下雪的。”
“是啊。”我笑著點了點頭,忍不住讚賞道:
“下雪的這裏看上去好美。”
“你們能喜歡就好。”大姐說著似乎也很高興,我們又隨便聊了幾句,便告辭出門了。
我們出了旅社後,才發現外麵真是冷。
薄薄的一層雪覆在青石板路上,一些當地小孩穿得圓滾滾的在小巷裏堆雪人打雪仗。
我看得興致盎然,冷不防卻被一個小小的雪球砸中。扔雪球的小孩知道自己惹事了,怯怯的看了我一眼,見我望向他,頓時做了個鬼臉,腳下生風,飛快的跑出了我的視線範圍。
“臭小孩!”陳玨不爽的罵了一句,我卻隻是笑,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我道:
“算了啦。小孩都調皮。”說完這句,卻恍惚想起年少時的我和許穆安,也曾在這樣漫天大雪裏互打雪仗,好不熱鬧。
隻是一晃眼,這麼多年都過去了。
我怔怔然想著,口中的話不經思慮便脫口而出:
“喂,陳玨,我們也來打雪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