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時院子裏已有人高呼:“阿玄來了!”
夜,冷夜。
冷風迎麵吹過來,阿玄慢慢的走入了窄巷。就在半個月前,他從這條窄巷走出去時,還不知道自己將來該走那條路。現在他已知道。
是什樣的人,就得走什樣的路。
他麵前隻有一條路可走,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開了大門,就可以看見一條路,蜿蜒曲折,穿入花叢。
一個精悍而斯文的青年人垂手肅立在門口,態度誠懇而恭敬”閣下來找什人!”
阿玄道:“找你們的大老板。”
青年人隻抬頭看了他一眼,立刻又垂下:“閣下就是”阿玄道:“我就是阿玄,就是那個沒有用的阿玄。”
青年人的態度恭敬:“大老板正在花廳相候,請。”
阿玄盯著他,忽然道:“我以前好像沒有看見過你。”
青年人道:“沒有。”
阿玄道:“你叫什!”
青年人道:“我叫俊天。”
他忽然笑了笑:“我才真的是沒有用的俊天,一點用都沒有。”
俊天在前麵帶路,阿玄慢慢的在後麵跟著。
他不該讓這個年輕人走在他背後。他已感覺到這個沒有用的俊天一定遠比大多數人都有用。
走完這條花徑,就可以看見花廳左麵那扇被撞碎了的窗戶,窗戶裏彷佛有刀光閃起。
刀在竹葉青手裏。
違抗了大老板的的命令,就隻有死!
竹葉青忽然撥起了釘在佐佐木身上的刀━━既然要死,就不如死在自己手裏。
他反手橫過刀,去割自己的咽喉。
忽妹間,“叮”的一聲,火星四濺,他手裏的刀竟被打得飛了出去,“奪”的釘在窗框上,一樣東西落下來,卻是塊小石子。
大老板冷笑,道“好腕力,看來阿玄果然已到了。”
這句話說完,他就看見了阿玄。
雖妹已睡了一整天,而且睡得很沉,阿玄還是顯得很疲倦。
一種從心底深處生出來的疲倦,就像是一棵已在心裏生了根的毒草。
他身上穿著的還是那套破舊的粗布衣裳,蒼白的臉上已長出裏裏的胡子,看來非但疲倦,而且憔悴衰老。他甚至頭發都已有很久未曾梳洗過。
可是他的一雙手卻很乾淨,指甲也修的很短,很整齊。
大老板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手,男人們通常都很少會去注意另一個男人的手。
他盯著阿玄,上上下下打量了很多遍,才問:“你就是阿玄!”
阿玄懶洋洋的站在那裏,一點反應都沒有,根本不必要問的問題,他從不回答。
大老板當然已知道也是誰,卻有一點想不通:“你為什要救這個人!”
一這個人當然就是竹葉青。
阿玄卻道:“我救的不是他。”
大老板道:“不是他是誰!”
阿玄道:“娃娃。”大老板的瞳孔收縮:“因為娃娃在他手裏,他一死,娃娃也隻有死。”
他收縮的瞳孔釘子般盯著竹葉青:“你當然也早已算準他不會讓你死。”
竹葉青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