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已出手,點子已打了出來,這出戲已沒有必要再唱下去,他扮演的角色也該下台了。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著看阿玄擲出的是什點子?現在他已沒有把握賭阿玄一定能贏。
大老板長長歎皂,道“我一直將你當怍我的心腹,想不到你在我麵前一直是在演戲!”
竹葉青也承認:“我們演的本就是對手戲!”
大老板道:“是以在落幕以前,我們兩個人之間,定有個人要死。”
竹葉青道:“這出戲若是完全照我的本子唱,死的本該是你。”
大老板道:“現在呢!”
竹葉青苦笑,道:“現在我扮的角色已下台了,重頭戲已落在阿玄身上。”
大老板道:“他演的是什角色!”
竹葉青道:“是個殺人的角色,殺的人就是你。”
大老板轉向阿玄,冷冷道:“你是不是一定要將你的角色演下去。”阿玄沒有開口。
他忽然感覺到有股逼人的殺氣,針尖般刺入他的背脊。
隻有真正想殺人,而且有把握能殺人的高手,才會帶來這種殺氣。
現在無疑已有這樣一個人到了他背後,他甚至已可感覺到自己脖子後有根肌肉突然僵硬。
可是他沒有回頭。現在他雖然隻不過是隨隨便便的站著,他的手足四肢,和全身肌肉都是完全平衡協調的,絕沒有一點缺陷和破綻。
隻要一回頭,就絕對無法再保持這種狀況,縱殊隻不過是一刹那間的疏忽,也足以致命。他絕不能給對方這種機會。
對力卻一直在等著這種機會,花廳裏每個人都已感覺這種逼人殺機,每個人呼吸都已幾乎停頓,額上都冒出了汗。
阿玄連指尖都沒有動。
一個人若是明知背後有人要殺他,還能不聞不動,這個人身上每根神經,都必定已煉得像鋼絲般堅韌。
阿玄居然連眼睛都閉了起來。
要殺他的人,在他背後,他用眼睛去看,也看不見。他一定要讓自己的心保持一片空靈。
他身後的人居然也沒有動。
一這個人當然也是高手,隻有身經百戰,殺人無算的高手,才能這樣的忍耐和鎮定,等不到機會,就絕不出手。
所有的一切都完全靜止,甚至連風都已停頓。
一粒黃豆般大的汗珠,沿著鼻梁,從大老板臉上流落。他沒有伸手去擦。
他整個人都已如弓弦般繃緊,他想不通這兩個人為什能如此沉得住氣。
也自己已沉不住氣,忽然問:“你知不知道你背後有人要殺你!”
阿玄不聽、不聞、不動。
大老板道:“你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阿玄不知道。
也隻知道無論這個人是誰,現在都絕不敢出手的。
大老板道:“你為什不回頭去看看,他究竟是誰!”
阿玄沒有回頭,卻張開了眼。因為他忽然又感覺到一股殺氣。
一這次殺氣竟是從他麵前來的。
他張開眼,就看見一個人遠遠的站在對麵,道裝玄冠,長身玉立,蒼白的臉上眼角上挑,帶著種說不出的傲氣,兩條幾乎接連在一起的濃眉間,又彷佛充滿了仇恨。
阿玄一張開眼,他就停住腳。
他看得出這少年精氣勁力,都已集聚,一觸即發,一發就不可收拾。
他也不敢動,卻在盯著阿玄的一雙手,忽然問:“閣下為什不帶你的劍來!”
阿玄瀋默。
大老板卻忍不住問:“你看得出他是用劍的?”
道人點點頭,道:“他有雙很好的手。”
大老板從末注意到阿玄的手,直到現在,才發現他的手和他很不相配。
他的手太乾淨。
道人道:“這是我們的習慣。”
大老板道:“什習慣!”
道人道:“我們絕不玷汙自己的劍。”
大老板道:“所以你們的手一定總是很乾淨。”
道人道:“我們的指甲也一定剪得很短。”
大老閭道:“為什?”道人道:“指甲長了,妨害握劍,隻要我們一劍在手,絕不容任何妨害。”
大老板道:“這是種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