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國的外家弟子大都身體強健,林中鶴業不例外隻不過近年來債已還清,生活日漸優裕,所以肚子已比胸膛寬。
他四下打量了兩眼,就直接走到方剛回前,躬身行禮。
方剛道“你姓林?”
林中鶴陷笑道“在下林中鶴。”
方剛舉杯,道“你也喝酒?”
林中鶴笑道“還可以喝兩杯……
他搬開椅子坐下,執壺斟酒。
方剛突然輝手,一杯酒潑在他臉上,厲聲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跟我並坐喝酒’
林中鶴怔住,一張臉立刻漲得血紅。
徐劍比方剛更強,所以死得比方剛更快。
韓棠呢?
獨孤川慢慢地舉杯,喝酒,慢慢地蠍。方剛也在喝酒,口就是一大杯,十口就是十大杯。
在杭州城裏,他也算得上是個人物,就算背著滿身債的時候,也沒有受過人這麼大的侮辱。
方剛喝道“滾還不快滾”林中鶴突然拍桌子,跳了起來,怒道“你可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我滾?”
他的話還未說完,方剛的拳頭已隔著桌子打在他肚子上。
拳頭硬如鋼鐵肚子卻已鬆弛柔軟。林中鶴疼得弓下腰。
方剛已掀起桌子,桌子“砰”的撞上了他的頭,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恰巧倒在他頭上。
跟著方剛來的八個人大笑。
獨孤川目中卻已有了怒意,無論如何,林中鶴總是他妻子的親叔叔。
方剛冷冷道“把這人架出去塞在陰溝裏,天不亮不要讓他
他身後立刻有兩個人轉出架起了林中鶴。
林中鶴突然狂吼,用力一掙,他肚子裏已柔軟。但兩條膀子至少還有三五百斤力氣,報國子弟畢竟是有兩下子的。架住他的兩個人看來雖然也很強悍,但被他用力一掙,就再也抓不住他,其中有人踉蹌外退,幾乎跌倒。
林中鶴反手一個肘拳打在另一個的胸膛上,忽然向獨孤川衝了過來,撲在桌子上,喘著氣道“走,快走,他們這次來要對付的是你。”
親戚畢竟是親戚,他居然認出了獨孤川。
獨孤川雖也吃了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道:
“我不認得你。”
林中鶴急得跺腳,道“你用不著瞞我,你一到這裏他們就已知道…”
他並沒有說完這句話。
被他撞倒的那兩個已趕來,一人從後麵抓住他的衣領,往後麵拖另人抓起張凳子,往他腰上用力砸了下去。
方網也己拍案而起,厲聲道“先廢了他”
又喝道“姓獨孤的,我們出來鬥一鬥”
他晚裏雖然在說“出來”,人卻已向獨孤川猛虎般撲了過來。
這實在是個很驚人的變化,而且快得令人預料不及。
獨孤川仿佛也沒有準備來應付這種變化,他一直坐在那裏,動都沒有動。
但是方剛撲過來的時候,他身子突然向桌下滑了進去,宛如遊魚般穿過桌底,他的手已抓住了一個人的足踝。
這人剛把凳子砸在林中鶴腰上,足踝突然被抓住,他足踝開始辟裂的時候身子已被懸空撚起。
獨孤川將他搶了過去。右腳反踢,踢在另一人的膝蓋上。
這人狂呼一聲,雙腿跪下,冷汗隨著眼淚一起流落,他知道自己今生已很難再站得直。
獨孤川拉起了倒在地上的林中鶴,沉聲道,“快出去找徐伯。”
林中鶴咬著牙點點頭,轉身奔出,但麵前已有三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手裏的鋼刀亮如匹練。
林中鶴一步步向後退,忽然看到七八道烏光往他脅下穿過,對麵的三個人立刻倒下了兩個。
他知道獨孤川的暗器已出手。
方剛大喝道“小心他的暗器”
他揮拳打退了獨孤川搶過來的人,反手妙起張凳子,以凳子作盾牌,再次向獨孤川撲了過來。
獨孤川站在那裏等著。
他動的時候,準確迅速如毒蠍,不動的時候,看來立刻又變得溫文有禮,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看著方剛道“你小子也得小心我的暗器才是。”
方剛怒蠍聲,突然衝天躍起。
三道烏光忽然由地麵反彈而出,直射他的下部。
他竟全未看到獨孤川有任何動作,這三道烏光發出像是自己從地上射出來的若非他反應迅速,此刻已倒地不起。
獨孤川微笑道:“我關照過你,要你小心的;是嗎?”
他變得很從容,因為他知道自己占了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