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將王成龍看成他的影子,已將自己的生命和愛情全都轉移到王成龍身上。
王成龍就是他生命的延續。
這種感情也許很少人能了解,但王成龍卻是很了解,他知道劉誌這樣做願意死在他手上。可是他不忍。
他寧死也不忍下手
劍柄上纏著的綢白綢被他掌心流出的冷汗濕透。
他突然拋下劍,道“我不能殺這個人。”
獨孤川盯著他,過了很久,才談談道“為什麼?他是你的朋友?”
王成龍冷冷道;“我可以殺朋友但卻不殺已倒下去的人
獨孤川道“為了徐伯也不肯破例?”
獨孤川看著他,既不憤怒,也不驚異,既不威迫,也不勉強。
他連一句都不再說,就這樣靜靜地等著王成龍從他麵前走
王成龍也沒有回頭。
他還沒有走遠,就已聽到劉誌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呼。
他還沒有回頭,甚至沒有流淚。
他眼淚要等到夜半無人時再流。
雖非夜半卻已無人。
王成龍伏在床上,眼淚濕透了枕頭。
“小蝶是徐伯的女兒”
“你殺不死徐伯。”
劉誌犧牲了自己的命為的就是要告訴他這兩件事,
劉誌要他活下去,要他跟小蝶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這是劉誌自己做不到的。
“我能做到嗎?”
王成龍握緊拳頭,對自己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做到
這已是他唯一能報答劉誌的法子。
他欠範大姐的雖然還很多,但那以後可以用別的法子報答。
這件事他必須放棄,現在他必須離開這裏。
他能走得了嗎?
花園外麵很多墳墓,墳墓裏麵埋葬的都是徐伯的“朋友”。
“無論誰隻要一進入我們這種組織,就永遠休想脫離,無論死活都休想。”
“你就算
“但是無論是死是活,徐伯都會樣好好照顧你的……
這是他們經過那些墳墓時獨孤川對王成龍說的。
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裏也仿佛有很多感溉。
王成龍並不知道獨孤川這是真的有感而發,還是在警告他。
他總覺得獨孤川對他的態度很特別剛才的態度尤其特別,好像已看出他和劉誌的關係,看出了他的秘密。
但是他並沒有勉強他做任何事。
“獨孤川也許會放我走的,但陸漫天呢?”
王成龍心裏的激動稍為平靜時,就開始想得更多。
連劉誌都知道徐伯是殺不死的,陸漫天又怎會不知道?”
“陸漫天和徐伯的關係比誰都密切,對徐伯的了解自然也比別人多。”
“他既然知道我沒有殺死徐伯的能力,為什麼要叫我來做這件事?”
王成龍的眼淚停止,掌心卻已出了冷汗。
他忽然發現陸漫天的計劃,遠比他想像中還要可怕得多。
這計劃的重點並不是要他真的去殺死徐伯,而是要地來做梯子。陸漫天先得從這梯子踩過去,才能達到目的。,王成龍心中的悲慟巳變為憤怒。
沒有人願意做別人的梯子,讓別人從自己頭上踩過去。
員成龍擦幹眼淚坐起來,等著。
等著陸漫天。
他知道陸漫天一定不會讓他走,一定會來找他的
陸漫天來得比王成龍預料中還要早。
獨孤川還沒有回來,屋子裏好像沒有別的人,靜得很所以陸漫天一推門走進來王成龍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他的腳步聲沉著而緩慢,就好像回到自己家裏來樣,顯然對一切事都充滿自信。
他的神情更鎮定,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心懷叵測的叛徒
無論誰要出賣徐伯這種人,都難免會覺得有點緊張不安,但是他卻完全沒有。
他臉上甚至還帶著微笑,一種將別人都當做呆子的微笑。
王成龍勉強抑製著心中的憤怒,冷冷道“你來幹什麼?”
陸漫天微笑著道“沒有什麼,我隻是來看你淮備好了沒有,現在時候已快到了。”
王成龍道“我沒有準備。”
陸漫天皺皺眉,道“沒有淮備,無論你多有經驗,殺人前還是要準備的。”
王成龍道“我沒有準備殺人。”
陸漫天道:“可是你非殺不可。”
王成龍突然冷笑,道“假如我一定耍殺人,殺的不是徐伯,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