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龍什麼話都沒有再說,突然縱身,人已躍人井水裏。獨孤川俯下身,道:“快上來,越快越好我等得不耐煩時說不定會將這口井封死的。”
王成龍道:我很快。”
王成龍又道;“我明白。”
獨孤川又笑了,道“很好,我早就知道你是個明白人。
井水冰冷……
冰冷的井水已將王成龍的身子包圍,他全身都已浸入井水裏。直到這時他才完全冷靜。
然後他立遍』
他當然不會真的來殺徐伯,誰也不能要他來殺徐伯。
他這麼樣做,隻不過為了要見到徐伯,然後計劃別的。
徐伯無論在哪裏,那地方就絕不會隻有一條退路。
他確信這一點,確信這密道必定另有退路,確信自己可以幫徐伯逃出去。
王成龍巳消失在井水中。
獨孤川站在那裏,看著,等著。
然後,他身後忽然響起了個人的腳步聲。
他並沒有回頭。
因為他知道來的是誰。
這地方四麵已布下三重埋伏--一百四十六個,三重埋伏。
除了他親信的人之外,逐蒼蠅都休想飛得進這裏來。
現在的獨孤川已不比從前,他的生命已變得非常珍貴。
腳步聲很較,說話的聲音低沉而有魅力。
範大姐一直走到他身旁,也俯首看著井水,淡淡道:“你認為他真的會去殺徐伯?”
獨孤川道“他絕不會。”
範大姐道:“那麼你為何要讓他下去?”
獨孤川道“我可以讓他下去,卻絕不會再讓他上來。”
範大姐眼彼流動,道:“可是你有沒有想到過,他下麵也許另有退路”
獨孤川道“我想到過!”
範大姐道“你不怕他們從另一條路走?”獨孤川:“不怕。”
範大姐道“為什麼?”
獨孤川忽然笑了笑,道:“我問你,這世上誰最了解徐伯。”
範大姐道“你!”
獨孤川道;“當然是我。”
範大姐說道“你認為他不會從另一條路逃走。”
獨孤川道“絕不會。”
範大姐道:“為什麼?”
獨孤川道:“因為這裏已是他最後一條退路,他既已退到這裏,就無路可退…就算有路,他也絕不會再退!”
範大姐道為什麼?”
獨孤川道“以前有沒有人想到過,徐伯會被人逼到並底的狗洞裏去?”
範大姐道:“沒有。”
獨孤川道“他既已被逼到這裏,已是英雄末路,著沒有把握重振旗鼓他寧可悶死在裏麵,也絕不肯再出來的。
他怎麼能再遲?他還能退到哪裏去?”
他的確很了解徐伯。
這的確是徐伯早巳打算好的主意。
“若不能夠複仇,重振旗鼓的話,就不如死在這裏”
若是再退下去,情況隻有更悲慘,更糟糕,更沒有報複的希望。
何況別人既然能追到這裏來,就當然還能追下去。
他就算能逃,又能逃到什麼時候呢?
逃亡不但是件可恥的事,而且痛苦,有時甚至比死更痛苦。
徐伯的思想中,本來根本就沒有“逃亡”這兩個宇,隻有追!追捕!追殺
範大姐終於也明白獨孤川的意思了,嫣然道“你是說,徐伯到了這裏,就好像楚霸王已到烏江,寧死也不願再逃下去”
獨孤川道“我正是這意思。”
他忽然揮了揮手,連一個宇都沒有說,立刻就有一連串的人走了過來,每個人手裏都捧著塊巨石,巨石投入井水裏,井水飛濺而起。
三塊石頭,一箕泥沙,三十塊石塊,十箕泥紗,就算再深的井,也有被填滿的時候,
他根本不必再說一個字,因為這件事也是他早已計劃好了的!
範大姐看著他,忽然歎了口氣。一
獨孤川道:你為什麼歎氣?”
範大姐道:我高興的時候也會歎氣……
獨孤川道“你高興什麼?”
範大姐道“我當然高興,因為我是你的好朋友,不是你的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