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儀式的整個過程井然有序,畢竟在這個崇敬神靈的時代,沒有誰敢在太陽神的大典上搞亂子。
宮廷的隊伍緩緩地在回去的路上走著。一路上,克婁巴特拉都顯得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陛下,陛下,”忽然,與她並駕而行的王太後開口問道,克婁巴特拉一抬頭,隻見太後用一副很關切很禮節性的表情看著她,“我感覺您今天狀態怎麼不太好?您是有什麼心事嗎?”
“哦,沒什麼,母後。”女法老輕輕回答了她的話。
“沒事就好。您是埃及之主,可不能總是走神啊。”老女人又露出了她那慣有的微笑,不過這次眼神中,還帶著一絲不可覺察的奇藝光彩。
克婁巴特拉此時心中的確是很忐忑的。雖然她估計此時此刻,近衛軍那群人已經控製了王宮,一旦太後回去軍隊就能立刻將她控製住,而且在很早的時候波希紐斯大人就帶著那幾個近衛軍軍官宣誓絕對效忠於自己了,但是女法老還是非常緊張,因為這次的行動萬一失敗的話,後果將會很嚴重的。
但是現在不容她反悔了,一切要做的早已做好,現在自己作為這件事的最高領導者,必須毫不動搖,堅定地完成這次政治變動。為了埃及的未來,為了父親臨終前的囑托,她沒有選擇。
隊伍離王宮越來越近了,克婁巴特拉心跳得越來越厲害。她暗中捏緊自己的右手,抑製了激動的情緒,以防被狐狸般狡猾的太後看出端倪。她正想著一會兒該如何掌控局麵,又如何安撫受驚了的百官,忽然,隊伍前方一陣騷動。
“怎麼了,前麵發生了什麼事?”托勒密十三世對走在最前麵的侍衛們忽然停下來感到很是不滿,不由厲聲問道。他現在可沒興趣悠閑地在路上看風景,這個年輕法老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宮中寵愛他的那個新侍妾呢。
侍衛們讓開一點位置,使前麵擋路的那幫破衣爛衫的人被顯現出來。同時他們中一人驅馬走來,稟報道:“兩位法老陛下,太後,前麵突然出現一群平民,看起來他們應該是吃不上飯跑來請願的流民。屬下該怎麼處理他們?”
“哪跑來的一幫刁民,快快,統統攆走。告訴他們,賴著不走的就抓起來賣為奴隸!”托勒密十三世很不耐煩。
“啊哎,陛下,您這樣做可不妥,他們都是我托勒密王朝的子民,如果是吃不上飯那就賞他們點錢讓他們自己去買吃的,這樣還能彰顯您的仁德。”太後立刻給法老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道。
一旁的克婁巴特拉有些奇怪。她覺得自己這些年勵精圖治,在亞曆山大裏亞不應該還能看到這麼多饑民吧?畢竟這些人顯然是自由民,而不是奴隸。難道是自己的政策還有什麼問題嗎?看來自己回去隻好要好好調查一下。正想著,忽然,她從那幫人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站在人群最前麵一排的衣服破爛的女人,不就是自己忠實的仆人希露嗎?雖然她臉上此刻髒兮兮的,頭發也很亂,但是女法老從身形就能認出這個人絕對就是希露!可是她為什麼會和這些平民在一起,而且還打扮得破衣爛衫的?明明自己剛才出宮前她還好端端的啊?
忽然,克婁巴特拉想到了一種可能。身為天天生活在政治圈裏的人,她對於一些事情本來就比較敏感,何況今天還是特殊的日子。一種可怕的想法在她腦海中產生了,會不會今天的兵諫出了什麼意外?要知道自己可是向希露透露過自己的計劃啊。
於是她向一旁的太後和托勒密十三世說道:“我去看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麼。”然後就不顧他們說什麼,驅馬來到了希露的麵前。
這個忠實的小女仆看到自己的主人騎馬走過來,臉上流露出欣喜之色,她急忙上前幾步,半跪在女法老馬前壓著嗓子哭訴道:“這位大人,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我們那兒的長官把我們出賣了,還一個勁兒地派人追我們,如果不是一個軍隊的大人幫忙,我們就來不到這裏向您通報這些事了。”
出賣?通報?難道真是……某非說波希紐斯叔叔他……不可能吧?他可是父親的好友啊,還承諾會忠於自己,之前兵諫的事都是他提出來的。他怎麼能……
克婁巴特拉按耐住心中的激動,繼續裝模作樣地問道:“胡說,你們的行政長官是誰?為什麼會出賣你們?他想幹什麼?”
“大人,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誰知道我們長官是不是早就和別人串通好的。”
克婁巴特拉已經明白了一切,眼前這個小女仆冒著危險把自己偽裝成平民來給自己報信,告訴自己今天的事已經變質了。而她之所以能知道波希紐斯叛變了,應該是有軍隊裏忠於自己的軍官通報她的。而她正好跟隨著這些平民來到自己麵前,或許就是那位軍官派人演的一場戲呢,就是為了不讓太後他們察覺到問題。幸好,自己對女仆希露太熟悉了,不管她打扮成什麼樣隻要一眼就能認出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