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窪窪的山路,讓藍雪顯些筋疲力盡。她感覺她把這一生的路都走完了,藍雪回頭看蘇雨揚時,卻發現他跟沒事人一樣,拉著她的手繼續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山頭,藍雪不經意間回頭一看,一直跟在身後的那幾個婦人不見了蹤跡。
“後麵的人去哪裏了?”藍雪身上汗水仿佛被凍結,從上向下望去,隻要他倆矗立在山頭。
“有可能是有近路,趕快走吧。”蘇雨揚四下望了一眼,確實很奇怪,好好的人怎麼就不見了?可能上他們倆一直往前走,沒有注意到山坡上通往村裏的近路吧。
突然上方傳來一聲清脆的小狗的叫聲,藍雪跟蘇雨揚同時抬頭,正前方站著一條純白色的小狗,看上去還不到一歲的樣子。模樣憨厚,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汪汪…”
“好可愛啊。”天生喜歡小狗的藍雪不由自主的向前在意去,蘇雨揚擔心被小狗咬傷護著藍雪。
“回來,叫什麼呢?”一聲女人的聲音,小家夥蹭的一下子跑遠了。
前麵果真有一棟紅色大門的房子,小狗正親昵的蹭著女人的褲腿,向房子走去。
難道是段鈺的小姨?
藍雪不能確定。
“應該就是這裏了,我們上前問問。”蘇雨揚小聲跟藍雪說了一句。
藍雪清清嗓子,跟蘇雨揚追了上去。
“請問一下,是段鈺家嗎?”藍雪站在女人身後,女人收回了開門的手,抱住了對著兩人汪汪叫個不停的小家夥,轉身看向來人。
藍雪仔細一看,確實是段鈺的小姨沒錯。
女人看了兩人一眼,尤其多看了一兩眼蘇雨揚。
“藍雪?”女人突然大聲說。
“是我,您還記得我。”藍雪鬆了一口氣,走近女人。她記得幾年前,女人的發絲很黑,沒想到幾年沒見,她的容貌大不如從前,如果在路上碰見,已然認不出來了。
“他是我未婚夫,蘇雨揚。”藍雪向女人介紹道,蘇雨揚向女人問了好,就進了門。
傅笙一行人,在村子裏眯了路。正在找出口,隻可惜遇到的都是小孩子剛學會跑路,也問不出什麼。
院落裏很幹淨,小狗被鎖進了狗窩,無力的盯著院子裏的陌生人哼哼唧唧的叫著。
“你來找我有事啊?”女人倒了兩杯水,坐了下來問。
蘇雨揚掃了一眼家裏的擺設,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家裏幾乎沒有裝修過的痕跡。不過布置的很溫馨,客廳裏掛滿了段鈺的相冊。
“伯母,我是來問問關於段鈺的消息。”後麵的話藍雪沒敢說出來,她擔心對方把她趕出去。
女人看了一眼,再看看牆壁上的照片,眼裏的悲傷立馬襲來。
“她死了,我趕到的時候。已經認不出她的麵孔。她是我姐姐唯一留下來的孩子,都是我的錯,不該讓她去大城市去打拚…”女人說著就開始流眼淚。
藍雪跟蘇雨揚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就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女人停住了哽咽。
“對不起,讓你倆見笑了。出了啥事,讓你倆跑這麼遠來找我?”女人收起了悲傷,語氣也好了很多。
“我昨天在同學聚會上,看到了短鈺還活著,她還把我推進了酒店的水池裏,但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最後進了酒店的寺廟沒再出來,我們最後找到了她的裙子,紅色高跟鞋。隻是她眉間的痣像是畫上去的,她到底是活著,還是去世了?”藍雪把昨天的事說了出來。
女人不由睜大了眼睛,臉色蒼白一片,整個人站了起來,非常的激動。
“不可能,不可能。她死了,是我親手火化的。她右手的小拇指上有一個小小的紅點,是胎記。雖然臉無處辨認,但是她手上的胎記是不可能抹去的。不可能活著,她是血流幹死的。你是不是看錯了?”女人逼近藍雪,藍雪不由的被女人黑乎乎的眼睛給嚇了靠在了椅子上。
“同樣的臉,她沒說話,我們倆沒法判斷,才來找您的。”蘇雨揚急切道,女人這才從藍雪臉上挪開,又坐到了對麵的椅子上。
藍雪被女人的眼神嚇的不輕,她努力恢複了常態。她突然感覺這個家裏怪怪的,怎麼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其他人。
“哎,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鈺兒不在了,我的盼頭也沒了,沒幾天活頭了。如果殺害鈺兒的凶手找到了,給我燒張紙。我在地下也對我姐姐夫妻,有個交代。”女人說著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縣醫院的化驗單。
藍雪接過一看,清清楚楚的寫著胃癌晚期,日期是去年冬天。
“伯母,您這…”藍雪突然生出一絲悲涼。“她知道嗎?”藍雪感覺渾身的力量瞬間被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