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雪伸出小手拉著弟弟的手，心中不斷的盤算阿爹怎麼了，怎麼會因為一盒糕點就像兆木似的哭鼻子。
一場大哭之後的王舍予還在哽咽，他把兩個孩子抱在凳子上。
現在已經微微冷靜。
夏令起身把小廳裏的燭火點亮，給王舍予倒了水，然後去廚房裏取了一直溫著的飯菜。
飯菜擺在桌子上，王舍予的肚子“咕嚕咕嚕”發出響聲，兆木臉上的淚痕還沒幹透，又“咯咯咯”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王舍予的肚子。
“阿爹，餓了，快吃吧。”
兆木對王舍予說道，原本就漂亮的眸子因為剛才的一場哭泣變得濕漉漉的，煞是惹人憐愛。
兆雪一言不發，看了看因為擺了飯菜被放在一旁的糕點盒子，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身邊的阿爹，用她有限的知識，最後推測出來一個比較穩妥的答案。
——睹物思人。
阿爹這是睹物思人了，但是阿爹想起的那個人是誰，她就沒有把握了，是她和兆木的親生母親，還是阿爹自己的父母親，或者是其他的什麼人？
“對啊！阿爹哭鼻子了，肚子餓了。”
王舍予給兆木夾了一塊肉，兆木張開小嘴巴吃掉，衝著阿爹笑了笑。
王舍予原本哭了以後心裏就沒有很難受了，現在看到兆木的笑容，心都要化了。
“乖。”
王舍予抬手揉了揉兆木的腦袋，如果不是他嘴裏吃了飯菜，他都想親一親兆木，孩子還小，還能親昵，等他們長大以後，自己的思想越來越獨立，想法也越來越多，就沒有辦法了。
王舍予又夾了一塊肉，送到兆雪的嘴邊，兆雪卻在發呆，那發呆的樣子讓王舍予的心漏了一拍。
很像。
兆雪雖然沒有見過方桃，雖然沒有跟方桃在一起長大，但是兆雪的一舉一動跟方桃都太像了。
她都已經那樣猶豫，那樣不在乎自己了，為什麼這麼多還是會因為關於她的事情難過。
到底是愛她，還是恨她？
王舍予沒辦法給自己一個答案，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
王舍予把要給兆雪吃的肉送到了自己的嘴裏。
兆雪跟兆木同齡，但是兆雪從學說話走路的時候就能看出來比兆木聰穎，說話走路比兆木快，明白事理也比兆木快，但是兆雪的心思也比兆木重。
她會想一些兆木想不到的事情，也許是好的吧。
畢竟兆雪是女孩子，在這個女尊男卑嗯世界裏，她是該強大一些的，等她長大，等他去世，她是要照顧兆木的。
可是他身為兆雪的阿爹，還是想讓她有一個快快樂樂的童年的，不要像他和方桃那樣，很早就知道社會的艱辛，人心的險惡，以及萬物的不公。
吃完飯菜，如果不是王舍予的眼睛有些腫，剛才的晚飯與平日裏沒有什麼不同。
“阿爹，你吃飽了嗎？”
兆木伸手摸著王舍予的肚子，言語中帶著撒嬌和討好，他知道阿爹今天不開心，雖然他不知道阿爹為什麼不開心，但是他可以逗阿爹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