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也知道,王舍予不想請大夫是怕花錢。
的確,家裏現在是沒有錢的。兩個孩子上了學,卻也隻是交了一季度的錢,如果下一個季度還要上學,就要提前把學費還攢好了。
住在這裏的日子跟在納川國的日子相比有些苦,但也隻是物質上的苦。
精神上很是富足輕鬆,畫的畫比在納川國都要多了。而且在這裏,他畫的畫可以賣出去,在納川國都是自己畫,自己看。
特別是這裏有那兩個小家夥,給他帶來無數畫畫的靈感。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最純真的存在。他很羨慕王舍予。
可也很同情王舍予。
世界上真的沒有十全十美的幸運,就像王舍予有那麼可愛的兩個孩子,但孩子的母親卻沒有陪在他們身邊。還有王舍予的身子很差,一旦生病就像是個無底洞。
這人,不管怎樣,還是不要生病的好。
那個人呢?
她身體怎麼樣?
天亮了,有沒有因為季節的變化而生病?
她是女子,身體應該很強健,不會親輕易生病的吧。
夏令走了神,手中的針卻不長眼。
“嘶…”
針尖刺破手指,夏令猛的向後縮了縮手。
好疼。
每次因為她走思,總要受傷。有時心靈,有時是肉體。
把被針紮了個手指,放進嘴巴裏。口腔裏有了鐵鏽的味道,不禁想起離開納川國前的那個也要,那天晚上也不知誰咬破了誰的唇,當時口腔裏也有了鐵鏽的味道。
和如今一樣。但現在嘴巴裏的血液隻是自己的,沒有她的。
想到那個夜晚,臉上不禁染了酡紅的顏色。
風輕輕吹過,外麵的大樹上有枯黃的葉子落了下來。明明大樹上鬱鬱蔥蔥,還都是綠色的葉子,但都有那麼一兩個葉子已經變得枯黃。
似是被淘汰,被丟棄。
留不在大樹上,陪不在枝幹旁。
就像他,沒有陪在長久的身邊。
……
宗槐國,南曆府上。
“我不是說了讓你好好躺著,怎麼又起來了。”
南曆厲聲教訓道,但聲音裏是壓不住的寵溺。
“天天躺,天天躺,再躺就真的起不來!”
站在桌子上,拿著毛筆在紙上畫著什麼東西的宿儒頂嘴道。
在門口候著的冉幟,聽到屋子裏的聲音,不禁笑了笑。
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主子,也有今天。
“畫什麼呢?”
南曆走到宿儒身旁,把手中的果盤放在桌子上。仔細又認真的看了看紙上的東西,卻沒有看明白。
“這是什麼?”
紙上畫著一塊一塊,還有一個他形容不出來的東西。
“魔方。”
宿儒放下手中的毛筆,伸手在果盤中拿了一塊已經撥開的石榴。
“魔方?”
南曆聽過魔教,魔王,魔鬼……可魔方是什麼東西?
“給我找個木匠,等東西做出來以後你就知道是什麼了。”
宿儒一時間也沒辦法跟南曆講清楚魔方是什麼,這幾天在床上躺的實在是無趣,所以才想著花了魔方的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