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翻滾蒸騰,但是血陣卻依然穩固,整整布置了大概一刻間,可以想象這個陣法有多麼的龐大。陣法中,一雙冰冷到極點的眼睛,漠視著眼前的一切。
受傷不覺,危險不覺,如同一具死屍,卻有著異常清醒的大腦。
風灼天瀾再出,雖然有了陣法的加成,但論威力,並不如上次戰譚瀟時的一鼎焚天。因為戰台陣法阻礙了素銘對天地風力的吸收,而且血陣威力實在強大,仿佛是在戰台陣法之上再加了一道保險,讓素銘絲毫運用不了天地靈力。
這是血的領域,比唯我雷界更強悍的領域!
素銘想到這,隻能強催陣法之力補充到素紫炎天劍之上。原本一鼎焚天也是可用,但是玲瓏鼎的品質上次就已經急劇下跌,再用一次,恐怕會掉到宗品低級的層次,甚至有可能直接壞掉,所以他隻好使用風灼天瀾。
彭輝感覺不到恐懼,但是他的大腦已經做出了指揮。
幾十丈高的血海逐漸彙聚,在血陣之上,凝形成一個怒目圓睜的血色修羅。修羅無臉,隻是初具人形,手裏隻是拿著一根暗紅鋼槍。鋼槍並沒有經過任何修飾,但它的威力不可小覷。
血修羅身上散發的暴力氣息讓蒼老的風神變得暗淡幾分,素銘自是怡然不懼,這裏是彭輝的戰場,同時也是他的戰場!
陣法之力源源不斷吸入體內,風灼天瀾已經蓄勢良久,不再等待,長劍一揮,龐然火意與強大風力如同隕石落地,轟地一聲撞向血色修羅。
砰!撞擊轟鳴,如地裂山崩,音顫整個雲天宗。看台上幾乎所有人都匆忙捂住耳朵,來不及捂住的,耳朵裏滲出絲絲血跡。長老們迅速結陣,緩衝音波,這才讓場麵稍稍好轉。
狂暴的火焰迅速蒸騰血氣,龐大的靈力波將血修羅的身體砸出一個大缺口。血修羅整個左半部分幾乎都在這種毀天滅地的威力下摧毀殆盡。
它還有左半邊,血陣雖然劇烈震顫,瀕臨崩碎,但它也依然能勉強穩住。
一雙冰冷的眼下,嘴角流淌著絲絲血跡,血跡與身上包裹著的無數血漿融合在一起,沒人能夠發現他,除了他自己。
素銘麵色慘灰,剛才一擊不僅消耗的靈力巨大,更要命的是這種龐大靈力已經有些超出了素銘所能承受的範圍,現在他有些脫力,急需休息。不過他還不能休息,這時候是柳鎮南攻擊自己最好的時機。
神識牽引著靈力灌注到自己體內,手中風墨彈已經被他壓縮了十息,加入了陣法之力的風墨彈,此刻的威勢怕是不比自己剛才那一擊的威力小。
素銘敢肯定,這顆風墨彈如果打在血陣內,血陣決計不可能再維持下去。但他不能放出,前狼後虎,破壞血陣之事既然柳鎮南已經攬下,那他就沒有出手的必要。
見血陣瀕臨崩潰,柳鎮南也不再遲疑,他也要提防著素銘,所以他動作很快,快若雷電,已經蓄勢良久的一招此刻爆發出了他的驚天之威!
同樣是風神聚,此刻柳鎮南手中的風墨彈已經不再是青墨色,而是極致的黑色,而且非常小,宛如老鼠的眼珠。若不是功法限製,素銘很懷疑這一顆風墨彈的威力是不是能和尊階功法的威力一比。
柳鎮南選擇破陣的地方很微妙,就在他和素銘中間。他很清楚,這樣做,素銘就不能夠趁他破陣之時對他下手,同時他還有時間積蓄下一招與素銘對抗。
彭輝很顯然清楚了這一點,明白素銘不會出手,他自然也不能坐視陣法被破。兩人之間的猜忌是他最有力的砝碼,然而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夠承受住兩人各自的至強一擊。
傷殘的血修羅融化成血水滴落戰台,一灘液體在戰台上迅速蠕動,不過一瞬,血水已經包圍了柳鎮南。
柳鎮南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若說之前他還難以應付,那麼現在他隨手便可破掉這該死的血陣。他一隻手撫在自己的肚前,動作很輕,很隨意,但是明眼人仔細看,便能發現他是在掩飾胃裏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