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
我去……
那不是東單道長嗎？
“道長，道長，是我！”我大聲喊著，忍住他的道氣，拚命靠近，讓他能聽到自己的聲音，東單測了測耳朵，終於睜開眼，眼眸裏閃出幾分迷茫，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我又開始喊：“東單，是我，是我。”
他咬破中指，點了點自己的眉心，終於看到了我，“哎呀”一聲，坐在了地上。
這一聲，整個陣法就破了，我籲了口氣，抱著胸飄到了他眼前。
“你……你……葉子？”東單吃驚得下巴咬掉了。
“什麼葉子？”我媽在旁邊聽到了，急道：“不是捉鬼嗎？關葉子什麼事？葉子咋了？道長。”
我嚇得忙對東單做了個“噓”的動作，殺雞抹脖子，讓他別說。
東單咳咳了兩聲道：“貧道剛才……剛才晃了一下眼，看到了葉子姑娘。”
“你是說……”老媽的臉“蹭”地白了。
“不是，不是，別誤會，貧道這是有千裏眼，看到葉子姑娘很安好，哦，對了，這個鬼，是葉子派來的，葉子在外麵很思念家裏，派了這隻鬼來看情況，所以是一場誤會。”東虛不動神色地道。
老媽拍了拍胸脯：“原來是這樣，我當呢，那道長您快別捉鬼了，葉子還好吧？”
“恩恩，很好，您別擔心。”東虛看著我，臉色忽然浮出難過來。
可能到了這種時候，他才意識到，是我變成了鬼，也就是說，葉子——死了。
我反而沒有什麼感覺，笑了笑道：“晚上，我去郊外。”
東虛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拿出一個錦囊，口中念咒，不一會兒，那錦囊忽然變成了一個大洞，不由分說地吸了進去。
我去，這是捉妖啊。
不過……
我翻了個身，感覺自己這種混混噩噩的日子要結束了。
“怎麼回事？葉子？”東虛到了道觀，布了個陣法，插上了一炷香，把我召喚了出來。
我歎了口氣道:“一言難盡啊。”
抬頭看了看他，見他神色嚴肅，還夾雜一些些悲傷道：“我真沒想到你這樣短命，似乎也沒料到你會夭折。”
我搖頭道：“我也不算死亡，隻不過……說不清。”
忽然不想說了，沒錯，事情已經這樣了，師父與蕭蕭大概雙宿雙飛去了，也許恢複了道功，兩個人去做神仙伴侶，我這種野鬼就不要攙和了。
東虛靜靜地看著我，眸光裏閃出幾絲疑惑，張了張口，似乎想再問，卻不知為什麼，沒有再說，隻道：“葉子你既然變成這樣，我領你去槐樹林，哪裏是養陰之地，比較適合鬼魂待著。”
“喔。”我無所謂。
東虛見我這樣，忽然歎了口氣道：“強子都投胎了，你不想嗎？葉子。”
“想，但是去不了。”我懶懶地笑著，打了個哈欠道：“我也不知道為啥，別的鬼魂都有引路途，我卻沒有，開始還起心要找，後來找不到就算了，就這麼著也挺好。”
“若是天劫來了，你會魂飛魄散，這樣也無所謂嗎？”東虛蹙眉。
“有什麼辦法？”我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