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用你作為人牲。”濡劇冷笑幾聲,身形也緩慢地落在了石器之上,向著楚風一步步緩慢靠近。
已經摸清了楚風虛實的他,知曉以他正常的姿態對付楚風便綽綽有餘。即便楚風有著澎湃的真氣可以對他造成一些威脅,但是隻要他能狠下心去對換,而不是被那真氣所震懾,他便不會有絲毫失敗的可能。
楚風站立得有些艱難,但是他還是慢慢地舉起了手中的水月。
覃雪已經告訴他了,這個儀式根本就不是為了剝離七關,這個儀式帶給顏青羽的隻有必然的死亡。
所以他絕不退讓。
方瓊看著楚風握著劍站立的模樣,不由得歎息了一聲,真是個倔強的少年人。
方瓊有些想要給這個少年人一些支援,但是她依然按捺住了自己的衝動。
她在等待蘭芷給她帶回來的消息,那個影響著她的最終立場的消息。
喚魔經也許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也未必就是一個需要她站立到濡劇和覃廈對麵去的東西。
如果喚魔經真的將會給巫族帶來劫難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站出去,但是那不是現在。
除非在蘭芷帶回消息前,那個少年死去了,她才會站出去阻擋濡劇,將喚魔經拖延下來。
族長的竹樓裏。
蘭芷滿是震驚地看著她終於翻找到的關於喚魔經的一些片段,她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冷冽的寒意將她所籠罩。
她看著那些文字,忍不住戰栗了起來。
她隻恨自己為什麼穿得這麼清爽,連一點涼意都無法抵擋。
她終於知道了族長與蠱婆到底想要幹些什麼事情。
那豈止是在冒險,那根本就是在用整個巫族的命運去賭。
曾經有人賭過,他們失敗了,讓巫族付出了極其慘烈的代價,甚至讓一位大帝為了彌平這禍患而獻出了生命。
現在,濡劇他們還要去賭,他們還想要看看,換來的是巫族的複興,還是巫族的滅亡!
這太恐怖了,必須要阻止他們,必須要阻止他們才行。
蘭芷一把抓起了那些古老的皮卷,甚至已經倉皇到不願意從正門進出,為了節約一點時間,便徑直地破牆而出,向著中央的廣場匆匆地趕去。
石器之上。
濡劇一步步沉穩地靠近了楚風,周身一縷縷黑色的氣息如煙霧一般繚繞了起來。
楚風舉著劍,沒有任何遲疑地向著濡劇劈落了下去。
但是他換來的卻隻是斬空之後那種空洞的感覺。
兩個人此刻實力上的差距也許並不大,但是經驗上的差距卻是天壤之別。
楚風可以掌控自己現在的力量,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力量可以做到哪些事情,也不知道要怎樣去做。
而濡劇卻知道自己的力量可以做成多少的事情,又要怎麼去做。
修行,從來不是一步登天的事情。
一步登天,會在中途遺留下太多的東西,造成諸多的隱患。
有些修者甚至會有意地壓低自己的境界,在破境的門檻前徘徊很長的一段時間,就是為了能夠讓自己完全地掌握當前境界的能力,以打下更為堅實的基礎,利於日後的修行。
楚風則是一個極端的反麵教材,畢竟很少有人能夠像他這般直接得到大量並不屬於他的真氣化為己用。
濡劇微微側身,避開了楚風的一劍。
這一劍有些速度,但是太簡單了,出手,動作,目光,肌肉的緊繃程度,無一不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別人,他的這一劍要怎麼起,向何處落,怎麼落。
所以濡劇要躲他的這一劍,實在太簡單了。
濡劇一隻手背在了身後,而後右手的拇指掐住中指,抵在了楚風的前額,而後一指彈出。
楚風的身影就像是被彈弓打飛的石子一般,轟然飛出,撞擊在了石器中央的石柱之上,才軟綿綿地滑倒了下去,就連濡劇唯一所忌憚的水月也拿捏不穩,倒飛而出,摔落到了遠處。
“現在,你還有什麼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