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速度,是他所掌握的第二個古老的文字所帶來的功法。
他不知道這門功法到底叫做什麼名字,但是他知曉這門功法的主人,是個和他有著一般渴望,有著相似際遇的人。
冰髓協助他的掌握了唱雪訣,而相似的渴望與際遇,使得他們有著相似的感觸,又使得他終於掌握了這門不知名的功法。
這門功法最大的特點便是速度極快,快得出奇。
所以楚風將這門功法稱為乘風訣。
天空比沙漠更廣闊,但也比沙漠更荒蕪,除了雲與清風,什麼也沒有。
但是這樣的荒蕪在楚風心裏也沒有激起什麼波瀾,無論是死寂還是喧囂,對於楚風來說,都是一般。
楚風的速度已經到達了極致,迎麵而來的空氣來不及排開,本來甚至無法感知到的空氣麵對著這樣的速度已然成為了堅硬的鐵板,頂著這樣的鐵板,楚風隻能咬著牙硬衝。
凡鐵在修真之人眼中,的確就像是軟泥一樣微不足道。
但是當這樣的凡鐵累積出數裏數十裏數千裏甚至數萬裏,強大的修士又豈能將之完全忽略?
就像是更為柔軟的泥土堆積而成的大地,自古以來,又有哪個修士能將大地真正意義上地毀滅?
天空中,一道赤色的火柱筆直向穹頂延伸,距離地麵已經足足千裏。
楚風頂著這樣巨大的壓力飛出了千裏,破穿了厚度達到千裏的鐵板,便感覺到筋疲力盡了。他看向天空,天空依然那麼高,好像自己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抵達那片天空,都無法越過那堵山崖。
楚風知道自己不能再飛下去了,他體內真氣即將耗竭,飛不了多遠就會變成一個凡人,而後向地麵墜落。
即便自己的身體比凡人強韌,但是從千裏的高度墜落下來,又無真氣護體,必然是死路一條。
楚風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始逐漸降落高度。
在重力的牽引下,下落比上升簡單而快捷,不過片刻,楚風轟然落地,巨大的動量化作一圈衝擊波四散而開,一條沙龍怒吼著向九天之上衝起。
楚風微微屈膝,將大地反饋的衝擊力一點點卸去,即便如此,楚風也因為巨大的衝擊力導致脛骨差點斷裂,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楚風擦了擦嘴角滲出的血跡,看著自己一身破爛的衣袍,無奈地笑了笑。
忽然,楚風愣了愣,旋即又笑了起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甚至連那座崖壁都好奇了起來,白色的光芒再現,組成了一串異樣的字符,楚風看著那串字符,其意義便映入了腦海:“你笑什麼?”
看到崖壁終於又活了過來,楚風不由也安心了一些,頓了頓,才道:“我笑我自己。今天之前的我,明明沒有什麼煩憂,卻很少這麼隨意地笑;今天我卻接連不斷地笑,不管是出於什麼心情,總之我的表情好像也豐富起來了。”
沉默了片刻,楚風才又說道:“話也有些多了。”
大概是覺得,自己如果能夠趁著還在他的身邊的時候,多說一些話,就不會有那麼多悔恨了吧?
崖壁沉默不語。
楚風也不再說話,開始調理下落時所受的傷勢,並重新補充真氣。
無論下一步要做什麼,充足的真氣都必不可少。
這一次比上一次調息得更久,楚風才緩緩睜開眼,站起身,看向崖壁道:“崖兄,不如你讓我過去吧?”
崖壁沉默不語。
楚風也有些無奈,自己都忍不住厚顏無恥地開口請求了,為什麼崖壁就這麼不通情理呢?
楚風撓了撓頭,道:“你真不放我過去?”
“不。”
楚風沉默不語,凝視著崖壁許久,才道:“真的?”
崖壁幹脆不理楚風了。
楚風皺了皺眉,才有些訥訥地道:“你不讓我過去,我真的沒辦法了啊……”
楚風的確有些尷尬,他一時真的想不到什麼方法了。無論哪個方向都嚐試了,卻都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可以前進的方向。
崖壁依然不搭理楚風。
楚風看著那沉寂的山崖,想了想,才意識到他並沒有嚐試過所有的方向。
楚風喚出了水月,緊緊一攥,而後,猛地拔劍直指崖壁:“你不讓開,我就隻有試試劈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