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愣愣地看著離綰,想要解釋自己有冰之儀之前給自己的丹藥支撐,現在除了血氣有些虛弱以外,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但是他剛要開口,離綰的聲音便在耳旁響起道:“沒有看到我大師兄和岐山遠賓看你的劍的神色麼?還不早點做打算!”
楚風看著離綰,離綰的嘴沒有動,那是傳音入密的功法。
楚風愣了愣,也反應了過來,當即便咳了兩聲,慘白著臉道:“還有誰有丹藥嗎,我需要一些丹藥支持我操縱這些血氣,不然……我支持不了多久。”
“有!有!”他們這些弟子作為門內精英,又怎麼會和楚風這個窮酸一樣身上連點好藥都沒有,幾乎每個人都掏出了自己攜帶的上好丹藥,通過人梯向楚風遞去。
沒有人去追究楚風是真的支撐不住還是假的,現在他們的一切都掌握在楚風手上,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更何況,就算是假的,他們也希望楚風能盡心一些。
吃了自己的藥,他總不會好意思刻意坑自己吧?
楚風最後收到的藥足足有十六七個瓷瓶,一拿在手裏,楚風就聞到了一陣陣丹藥的芬芳馥鬱。
“自己拿著,逃離了這裏還有的是用得著的時候。”離綰傳音,說著白了離若水一眼,神色明顯有些不悅。
楚風這次沒去看離綰,沉默了片刻,吞服了其中的幾枚,把剩下的瓷瓶都自己收了起來。
“楚兄,準備好了嗎?”離若水笑了笑,無視離綰的白眼,問道。
楚風微微頷首,道:“我準備好了,啟程吧。”
眾人腳下新聚起來的血液逐漸張開,直到包裹住餘生的眾人,形成梭子的模樣。
每個人都很疲憊,所以血梭內難得地寧靜了片刻,都開始借助自己所攜帶的丹藥恢複自己的實力,準備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而楚風則將血梭正前方的鮮血逐漸地減少,最後隻形成了一層極薄的屏障,透過這層血屏看去,可以看到前方是一片黑暗的空間,在這黑暗之中,可以模模糊糊地見到其他髒腑器官隱約的輪廓。
楚風在血梭前方點亮了一絲光芒,勉強照亮了前方二三十丈的距離,在這一點微弱的光芒引導下,血梭在髒腑之間緩慢地前進著,宛如一艘飛船一般。
血梭在髒腑之間緩慢地穿梭前進,不斷有人從調息中醒來,聽說楚風決定迅速離開大凶體內,或者露出欣喜的神色,或者無奈一聲歎息。
他們都是各派的精英,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但是陷入絕境,不得不完全仰仗著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的力量,這讓眾多驕子實在有些難以忍受。
在黑暗中繞過一具具髒器,不時還要突破一些脂肪層的阻撓,血梭艱難地前進了三四個時辰,空間中血肉開始濃密起來,楚風知道這大概已經離開了腹腔的空間,大致已經抵達了腹部血肉的最裏層。
楚風看著那片血肉,忽然有些發怵。
“這層血肉太厚。”離若水倏然道,“至少是適才胃壁表麵的十倍之厚。”
楚風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道:“單憑這些血,根本無法突破出去。”
突破胃壁的損耗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參考,十倍的厚度,就意味著至少要有十倍的消耗。
“能在突破的時候吸收它的血液補充嗎?”離若水問道。
楚風沉默了片刻,才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會很困難。”
“如果放棄一部分人呢?”離若水的聲音也是在耳畔響起,也是一般的傳音,這樣的話說出來,終究太得罪人了。
楚風沉默了一會,考慮著放棄一部分人減輕負擔後能夠穿過十倍於胃壁厚度的可能性。
但是這樣的可能性,依然很低。
而且,要怎麼放棄一部分人?
楚風沉默著,離若水也沉默著。
“對了,楚兄的劍。”離若水眼前突然一亮,“楚兄將你的劍放在最前端,用同樣的旋轉之法,這一口劍的鋒銳應當也能輕易地切開那怪物的血肉,突破出去,應當沒有那麼的困難。”
楚風也瞬間醒悟了過來,現在唯一的依靠,果然也就隻有手裏的水月了。
雖然水月與血氣之間有著天然的排斥,但是畢竟都是他在操縱,應該能讓兩者之間的排斥降到最低。
“我試試。”楚風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水月插入了血梭之中,而後駕馭著流動著的血氣,將水月緩慢地送到了血梭的頂端的最外緣。
“成敗就在此一舉了。”離若水瞑目,道,“楚兄是否要休息片刻?”
楚風搖了搖頭,他休息也沒有什麼用,能恢複的丹藥都已經彌補了,不能恢複的,需要休息的時間相當之長,短時間內根本看不到任何的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