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她畢竟是過來人,雖然每次與女兒見麵幾乎都是匆匆一會,但是卻總會在女兒的臉上看到那些明顯急迫的神情,每到這個時候離瀾便會適時地提點寬慰離綰一兩句,讓離綰不用同時承擔兩方麵的壓力。
時間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已從眾人指縫間溜走了,十天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
當離綰把所有的藥力都轉化幹淨之後,離綰長出一口氣,睜開眼睛。
離綰青色的眼睛中神光綻現,渾身骨骼發出一陣清脆龍吟,隨著她運功完畢,四周的天地元氣一陣震蕩,產生了一股衝擊波四散而開,將這座小屋震得劇烈搖晃起來。
不想讓楚風的小窩再次垮掉,離綰適時地收起了功力,看著坐在自己對麵微笑的楚風,咬了咬下唇,才輕聲道:“謝謝。”
楚風笑了笑,才道:“沒事,你不要急著破境,還是繼續鞏固修為吧。”
離綰本來又想故意與楚風唱唱反調,但是抬頭一看楚風那憔悴萬分的模樣,心中頓時一疼,她抹了抹眼角,點頭柔聲道:“嗯,都聽你的。”
楚風有些茫然地看著離綰,離綰臉頰不由一燙,她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得有些曖昧,不過她更知道那個蠢貨一點別的意思也聽不出來,所以把心一橫,瞪著楚風道:“看什麼看,沒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啊?”
楚風想了想,才很認真地道:“你的確很漂亮,不……”
“我們去看阿青。”離綰根本不給楚風把話說完的機會,一把抓起楚風的手,把楚風拖拽著向廄房跑去。
離綰的這一抓很隨意,也沒有多想,隻是不想給楚風說實話的機會,不過當她意識過來的時候,卻更不願意把手鬆開,因為她牽著的手有些粗糙,不是那麼細膩,手上有些繭,摩擦著自己嬌嫩的肌膚,癢癢的,很舒服,而那隻手上傳來的溫暖,則更讓自己安心。
以後,這隻手牽住的人,會是自己嗎?
離綰有些心酸地想。
她有些恨,恨楚風的不開竅,恨楚風的漫不經心,如果可以,她寧願跟那個侍婢交換一下身份,交換一下地位,這樣自己就可以順利成章地賴在他身邊了,誰也沒有資格讓自己離開——除了他。
到了阿青的獸欄門口,離綰站立著,不自覺地握緊了楚風的手,有些癡癡地站立著。
楚風有些茫然,但是看向離綰的臉,那秀美的臉上毫不掩飾地寫著心酸,寫著難過,所以楚風沒有動,楚風任由離綰握著自己的手,越捏越緊,捏得自己骨頭都開始作響,疼得楚風麵容扭曲,齜牙咧嘴,卻又一聲不吭。
阿青翻了翻充滿血色的白眼,扭過頭去實在不願意再看這兩位。
阿青真的很老實,很溫和,但是再老實,再溫和的阿青,也實在受不了兩個青年男女在自己麵前秀恩愛,因為阿青守身如玉二十多年,至今連場像樣的戀愛都沒有談過。
這是作為一個男人的傷痛。
離綰終於醒過神來,發現自己在捏楚風手的時候不知不覺地用上了真氣,急忙鬆開楚風的手,把楚風的手捧起一看,確認了楚風的手沒被自己捏成肉泥才忿忿地把楚風的胳膊甩開。
隻聽“哢擦”一聲,楚風頓時便露出了一副快哭的表情,雖然疼但是他的肉體強度還足以承受,隻是離綰這粗暴的一甩直接導致了他的手臂脫臼,也算是意料之外的災難。。
楚風哀歎著搖頭,自己把自己的胳膊裝上,走到阿青身邊,輕輕拍了拍阿青,道:“好了,我們可以拆繃帶了,去池邊吧,順便給你洗一洗。”
說著,楚風看向了離綰,隻是還沒等他說話,離綰已經很自覺地道:“我去拿刷子和水桶。”
楚風咧嘴一笑,雖然不知道離綰為何這麼善解人意了,但是卻還是很受用這樣的善解人意。
離綰氣呼呼地走到一旁的雜物間,拿起刷子和水桶,一轉身忽然見到鶯兒咬著下唇,忍不住滿臉的笑意,站在雜物間門口看著自己。
離綰有些氣惱地道:“你這死丫頭,什麼時候跟來的?”
鶯兒委屈地道:“小姐,我一直在門口啊,結果您拖著風大哥就衝向廄房了,我怎麼喊你們你都不肯停下。”
離綰臉一紅,啐道:“肯定是你喊的聲音太小了。”
“是,小姐。”鶯兒眯著眼睛笑道,眼裏全是促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