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一把拉開房門,直接衝了出來,隻見得院子裏跌坐了一個黑衣的男子,被幾根光柱穿透了身體,釘在地麵之上,奮力地掙紮著卻始終掙紮不出。
楚風看著那個黑衣的男子,眉頭微蹙,沉聲道:“以修士之身,殺戮凡人……你可真是,不怕死啊。”
那個男人雖然嘴角帶血,但是卻依然目露凶光,嘿然冷笑數聲,滿是鄙夷地看著楚風道:“你又是什麼人,敢介入此事,小心你全家不保!”
楚風漠然地看著男子,他不知道這個男子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此刻明明已經被自己的陣法製住,修為也不過三四階的水平,卻又哪裏來的底氣如此張狂。
果然人間的修士,其實比哪一屆的修士都更為不知好歹,也是他們平日所欺侮的凡人太多了才培養出他們如此的自信吧?
楚風沉吟了片刻,才走到男子跟前,聲音微冷道:“我此刻站在你的麵前,可你卻傷不了我。恰恰相反的是,我的陣法已經將你鎮壓,你的性命其實掌握在我的手上。”
楚風所說的也不盡是實話,他所布置的陣法其實是單次觸發的陣法,換而言之,其實是個半成品的陣法,隻有有人進入陣法區域之後,動用真氣之時才會在無意之間激活這個觸發陣法,從而遭遇到來自陣法的反噬,而陣法反噬的力度與每個人自身修為相關。
但是可惜的是,這個男人卻不知道,他的修為與眼界終究還是太低了一些。
所以楚風的話很具有欺騙性,也更具有威脅力,聽到楚風這樣的宣言,他不由得一個哆嗦。
他原本隻是想嚇退楚風,但是楚風所表現的淡定與魄力,卻讓他被楚風所震懾,頓時失去了反抗的心思。
“你想活下去的話,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楚風聲音微冷道。
“是……是……”男人嘴唇微微翕張著,額頭有冷汗冒出。
“為什麼要對一個凡人下纏骨之毒?”楚風看著男人,目光中有了森森寒意,他厭惡這些不把凡人性命放在眼裏的修士,因為他的父親也死於修士之手。
男人噤若寒蟬,有些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有人……吩咐下來的……讓……讓我如此行事。”
楚風眉頭緊鎖,道:“吩咐你的人又是誰?”
“小的……小的隻是一個散修,為了換些丹藥修行,才答應那個人的……那個人……我……我也不認識,他蒙著麵,連聲音也是假的……他跟我接觸也很少,有時候隻是傳一張紙條把命令傳遞給我……”
男人結結巴巴地道,生怕惹怒了麵前這個氣息完全內斂的高階修士。
他當然不會認為一個能夠熟練布陣的人會不是修士,當然他也沒有仔細想想為什麼一個高階的修士沒有感知到他的靠近,還是依靠了陣法才把他拿下。
楚風沒有再追問,他不得不說那些人為了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避免事情敗露之後遭遇執法者追殺也真是煞費苦心,還專程找了散修來處理這件事情。
這樣看起來,隻怕那些鼓動婦人將寶兒賣了換要錢的人,不是收了錢的凡人,就是一些散修。
這樣追查下去,不可能會有什麼線索,除非對方憋不住,自己主動跳出來。
但是到那個地步,隻怕對方必然會大開殺戒,無論是眼前的散修,還是收了錢的凡人,所有能夠指向他們的人,隻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楚風有些遲疑地看著這個散修,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
難道,要殺了?
楚風看著男人,男人仿佛從楚風的眼中看出什麼,頓時嚇得渾身戰栗起來,顫聲道:“求求您,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我們散修真的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啊……我隻是想換點丹藥,隻是想換點丹藥,沒想過要害人的啊……”
男人苦苦告饒,讓楚風一陣心煩。
他看著男人,最後歎了口氣道:“你將這丹藥吞服下去,然後你接著打探相關的消息——不要離開鎮子太遠。”
楚風說著,在地上畫下了一個記號,道:“每天的早上到鎮口看一看有沒有這個記號,若是有記號的話,當天子時在鎮子東頭的市場等我。”
這樣做一方麵能暫時確保婦人的安全,一方麵也能更加有效地探查真相——隻要這個散修不暴露,那吩咐他的人也許遲早會露出馬腳來。
男人一愣,顫顫巍巍地撿起楚風扔到了他跟前的丹藥,如同吞服美食一樣地瘋狂塞入了自己的口中,咀嚼吞服下去了之後才朝楚風露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仿佛在等待著楚風的嘉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