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驚的怒吼,使得大地開始隨之震顫了起來。
幾乎是一瞬之間,鎮龍台當中崩裂,山崖中斷,崩碎成為無數的碎石,一塊塊相繼地滾落了下來。
鎮龍台上的瀑布也在這一瞬間徹底幹涸,使得隱藏在那瀑布之後的潛龍湖暗河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但是那條暗河僅僅隻是暴露了極其短暫的一瞬間,便也就隨之斷流了,就仿佛是在這短短的一息之間,整個潛龍湖的水都被放光了一般。
還被悲傷所包裹的楚風幾人瞪大了眼睛,甚至還沒有產生驚訝的情緒,便隻聽得一陣陣宛若雷鳴一般的怒吼在耳畔響起,鎖龍潭裏的潭水也在瞬間受到了莫大的吸引力,呼嘯著開始盤旋著下降。
而在同一瞬間,鎖龍潭的四麵八方都吹起了一陣陣狂風,從各個方向向著鎖龍潭彙聚而來,尋常的草木根本就經不起這足以裂石穿空的狂風,隻是一瞬間,要麼被連根拔起,要麼被攔腰折斷,從斷麵處出飛出了無數的血氣,向著鎖龍潭彙聚而來。
幾人頓時麵麵相覷,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能本能地選擇遠離鎖龍潭,與鎖龍潭拉開距離,以防萬一。
楚風對血氣的變化最是敏感,他在後退的過程中迅速地察覺到了呼嘯而過的風中裹挾著一縷縷的血氣,從所吹拂過的大地上帶走了一絲又一絲的血氣。
這些風是在淨化大地嗎?
楚風一愣,有些不明白現在淨化大地究竟又能有什麼作用。
如果不能使得血池的問題得到妥善的解決,現在對大地的淨化,隻不過是將所有的血氣都集中到那個看守著血池的孟章君身邊去,反而會加快孟章君崩潰的速度,適得其反,甚至可以是得不償失。
他們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深意?
楚風不知道,但是他相信穆子與孟章君都不是愚蠢的人,他們這麼做,一定有他們必須這樣做的理由,一定有他們必須這樣做的原因。
“下來!”穆子的聲音陡然從潭中響起,經過鎖龍潭的反複重疊,變成了一陣陣回聲,連綿數千聲,絲毫沒有要斷絕的意思。
幾人忍著那震耳欲聾的喊聲,麵麵相覷,但是最終卻還是沒有猶豫,他們知道穆子不會害自己,所以一個接著一個跳入了鎖龍潭裏,借著下墜的趨勢加快了自己向鎖龍潭深處前進的速度。
楚風知道穆子成功了,也明白了方才將所有的血氣向內聚集,是為了給他們開辟進入鎖龍潭深處的通道,避免他們被血氣侵蝕。
穆子還有什麼需要他們做的嗎?
楚風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答案很快就會知曉了。
他迅速地下落著,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趕著路,很快就把揚朽幾人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楚風下落了足足有六七十裏深,才帶著巨大的慣性重重地落地,發出了一陣“轟隆”的響聲,激起了一股極其濃重的煙塵,而如蛛網一般的裂紋也隨之浮現在了他的腳下。
揚起的煙塵並不像是尋常的煙塵那般的土黃色,而是一股觸目驚心的血色,盡管孟章君與穆子已經用盡了全力,但是看起來他們對於眼皮子底下這最受到影響最為深重的區域,卻依然還是有些束手無策。
楚風又順著潭底的洞穴前進了一段距離,在一個拐彎處,他停下了腳步。
他感受到了一股極其澎湃的血氣,使得他渾身血脈賁張,隱隱有一股殺意在他的腦海裏彙聚,描繪出一幅幅屍山血海堆積而成的畫麵,那畫麵讓他感覺到了幾分饑渴,使得他很想要去殺人,隻有殺人,才能緩解自己緊繃的神經。
楚風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努力克製著那不斷地衝擊著自己大腦的欲望,唱雪訣也隨之運轉到了極限,瘋狂地淨化著他體內的血氣,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感覺到了極其的難受,難受得讓他有些難以忍耐。
楚風身軀微微搖晃了起來,他的喉頭甚至發出了一陣壓抑的怒吼——他知道自己有些支撐不住了,他剛剛準備後退兩步,一陣微風卻迎麵吹來,環繞在了他的身周,將那些不斷侵蝕著他的血氣驅散得幹幹淨淨,才終於使得他的意識也隨之恢複了一片清明。
“進來,我有話要對你。”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隻不過這一次他似乎再沒有那般的痛苦難耐。
楚風深呼吸了一口氣,步伐堅定地轉過了這個彎道,進入到他眼前的是一片廣闊的地,無邊無際。
但是楚風沒有來得及細看沒有任何邊際的這個地下空間,因為他已經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