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幫穆少恩擋林珝的那一斬時所受到的衝擊所導致的。
哪怕龍鬃劍的材料很珍稀,也是後土大帝親手所煉製,但是卻終究是臨時趕製出來的武器,自然比不上地精華所孕育的那個紫金葫蘆,能擋那一斬而不斷,已經是值得慶幸的事情,所以對於這細的偏轉,楚風並不是很在意。
楚風在地上刻了一個大大的風字,然後畫了一個箭頭,指向了自己前進的方向。
楚風完全是用著他的肉身之力來完成這個動作的,沒有使用任何真氣,所以他刻得有些費勁,哪怕龍鬃劍鋒銳,但是這裏的大地卻實在是堅硬得有些過分,比一些罕見的金屬材料都要堅硬,所以當楚風刻寫完字與符號之後,感覺到自己渾身有些難耐的酸痛。
楚風長出了一口氣,想了想,用一條粗布將把龍鬃劍裹了掛在了腰間。
龍鬃劍很細,也很輕,所以並不怎麼妨事,楚風開始不習慣,但是走了一陣,卻也漸漸地習慣了龍鬃劍掛在了腰間。
楚風一直在前進,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前進了有多遠,他不時地奔跑,奔跑累了,就停下來歇息歇息,或者換用平靜地走路,一切都像是一個凡人一般,沒有動用絲毫的真氣。
現在每一絲一毫的真氣,對於楚風來,都是很寶貴的東西,絕對不能浪費,不到非用不可的時候,楚風絕對不會動用。
河流一直是那般的纖細,曲曲折折地向前蜿蜒著,根本不知道盡頭在哪裏。
而大地之上的景致,也從始至終沒有任何的變化——最多也不過是視野之中的巨石的數量與姿態有著輕微的變化,始終還是那般的格調,那般的風物。
如果換了生性喜動的人來,也許根本要不了太久就會厭煩這片大地之上這單調而枯燥的景致,但是楚風沒有。
楚風隻是繼續默默地翻越著自己的十萬年古籍,順著河流前進著。
楚風在以自己閱讀書籍的速度作為刻量時間的度量衡,計算自己到底經過了多少的時間。
楚風不敢停下看書,因為,他的時間感就會混淆,就會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度過了多少時間。
所以楚風,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這裏是冥土,楚風當然希望能夠找到更多的關於冥土的記述,但是他並沒有能夠成功,關於冥土的記述,最多的也不過是聽聞而已——從來沒有人知道冥土究竟是什麼模樣,在災難發生之前又到底是什麼模樣,十萬年前距離冥界崩毀依然太過遙遠了,根本不可能會有人記得冥界。
所以楚風很快就換了一些書來看。
楚風新選擇的書是關於運氣類的訣竅。
楚風自己對於如何更大程度地利用最少的真氣達到最大的效果是有理論基礎的,也有過一些研究,但是並不深入。
在冥土,這門技巧就比在外界有更大的效用,哪怕是臨陣磨槍,楚風也要磨上一磨。
當楚風放下所閱覽的第一百三十七本書籍的時候,楚風眼前的世界終於出現了一些變化。
楚風看到了一座橋,一座極其古老的木橋。
那座木橋之上到處都是因為木質失水而皸裂開的裂紋,連木質之間的層次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座的木橋越過了的溪流,突兀地出現在了楚風的眼前。
楚風有些詫異,在這樣一個一切都陷入了死寂的世界裏,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座木橋的存在。
楚風靠近了那座木橋,神情有些嚴肅,更是透露著萬分的謹慎,不敢有絲毫的差池。
楚風在橋下看著那座滿是毛刺的木橋,皺了皺眉,他猶豫了片刻,還是緩緩地靠近了木橋。
楚風的腳步才一踏上木橋,木橋就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顫抖,“吱吱呀呀”的呻吟也隨之響起,仿佛很是痛苦。
楚風也急忙縮回了自己的步伐,生怕這座木橋馬上就會坍塌了一般。
木橋痛苦的呻吟終於停了下來,楚風再一次試著邁出了自己的腳步。
這一次,木橋沒有呻吟,隻是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就恢複了平靜。
楚風的手搭在了木橋的扶手上。
扶手上到處都是逆著紋理的木刺,有些紮手,但是並不是很痛。
楚風的手落在扶手之上的時候,感覺到了一股暖意。
他覺得這座橋似乎有些熟悉,就好像……
……就好像他曾經觸摸過這座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