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靜靜地看著空中那暗紅色的陣紋,迅速地判斷著這個陣法到底在做什麼。
這一圈圈陣紋與符文將那一座座死物累積而成的高山固定在了原定,使得那些死物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法從這樣的束縛中擺脫,使得那淒厲而哀怨的痛哭,變得愈發慘烈,令人聞之也不由得色變。
這與冥土對麵世界的屍山或者是骨塔絕對不是同一回事,冥土對麵的屍山和骨塔雖然同樣是由死物堆積而成的,但是那些死物仿佛都是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化為屍山的一角,它們所發出的聲音更接近於呐喊與咆哮,就仿佛是憤怒的人的申訴一般。
而眼前的這些死物,明顯是被強行拘禁著,它們發出的卻是痛苦的哀嚎。
眼前的這情景……會跟穆少恩有關嗎?
幾人麵麵相覷著,神色都有些嚴峻。
“心。”陸琪低聲叮囑道。
眾人也無需陸琪提醒,自然知曉此時此刻必須要心,紛紛點了點頭,將功法運轉而起,帶著高度的警惕心著向著前方的那重重屍山前進著。
屍山四周很平靜,沒有見到任何的人影,也沒有任何的異常響動,除了在空氣中交織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氣息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但是這並不會讓人感到安心,高懸著的心髒反而愈發地緊張,比起不知暗藏在何處的危險,他們還是更喜歡於直接麵對。
麵對著眼前一座接著一座彼此相互連接仿若山脈一般的屍山,眾人都有些駭然。
楚風更是暗自蹙眉,因為那些陣紋一看就調動了大量的力氣才能支撐運轉,但是地脈枯竭,這大量的靈氣到底從何而來?
是那血氣嗎?
“要進去麼?”陸琪問裙子道。
裙子沉吟了片刻,看樣子也有些不置可否,穆少恩留下的痕跡的確是指向了屍山的深處,但是她又有所疑慮,不敢輕易做出這樣的判斷。
“暫時避開。”
裙子沉吟了片刻,還是搖頭否決了進入屍山深處的想法,這一片綿延的屍山中到底有什麼太難以把握,在不是非要進入的情況下,盡量還是避免吧。
選擇了避開屍山的眾人也不敢貿然靠近屍山,而是在裙子的引領之下繞著屍山前進。
這片屍山比他們所要想象的還要長遠,橫向綿延三百餘裏,縱向長度也有一百餘裏,突兀地出現,而後又突兀地消失,之間根本沒有絲毫過度的跡象。
眾人圍繞著屍山行走過一周,漸漸便也習慣了眼前的景象,神色不再是那般嚴峻,隻是那一聲聲重疊著的鬼哭,依然讓人有些發怵,有些不適。
裙子的臉色沒有太多的變化,隻是眉頭不時地微挑,挑一次沈瑕思便叫喚一聲,仿佛裙子一挑眉她就會很痛苦一般。
“沒有出來的痕跡麼?”轉過一周之後,楚風也不由得問道,這樣轉過一周還沒有改變走向,明裙子並沒有找到穆少恩離開這片區域的痕跡,換而言之——穆少恩還在這片區域之中。
隻是他既然一直在這片屍山之中,又何苦要廢那麼多心思留下一些誤導的痕跡,這片屍山實在是太顯眼了一些,再怎麼誤導都不會被錯過。
裙子點了點頭,撚著指間的塵土,目光看向了屍山之中。
幾人不由得齊齊陷入了沉默,而後不得不麵對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他們到底要不要進去。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誰都知道一旦進入這片區域,隻怕便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了。陸晨夕那樣的事情會發生第一次……也就會發生第二次。
“裙子姐要進去嗎?”沈瑕思問道。
裙子點了點頭,目光沒有任何的偏移。
“那我便也要進去。”沈瑕思眨著眼道,似乎對裙子很是信賴甚至是依賴,“我當然要照顧好我的老婆。”
楚風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也進去吧。”
陸琪看了看蘇錯,蘇錯微微笑了笑,沒有話,陸琪也報以一個溫柔的笑容,而後才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想和師兄師弟……好好地聚一聚。”
古裏微微抿了抿唇,他有些遲疑,他思忖了片刻才道:“既然要行動那終究還是一起行動對大家都有利一些。”
衣炊煙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顯然又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最終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一語不發。
所有人都表完了自己的態度,裙子也沒有絲毫的耽擱,第一個邁步踏上了這片屍山。
楚風才一走入這片屍山,立時便感受到了一股極其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他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