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重傷,大明尊還不曾降世,你攔不住我們,何苦?”珊瑚回頭道。
“如果你當真以為穩操勝券,為何不乘勝殺我?”步淩關平靜以對,一雙眼眸裏滿是看破萬事的睿智與沉著。
珊瑚無言以對。
因為她的確毫無勝算,她不敢讓人在此時再裝腔作勢地襲擊步淩關,那會帶來無法接受的傷亡,所以撤離是她唯一的選擇。
她認為步淩關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那他自然沒有必要將他們再逼入絕地以免魚死網破……但是顯然步淩關卻沒有這樣的理智。
步淩關站起了身,很認真地道:“大明尊雖然還不曾降世,但是,他已經賜予了我力量。”
步淩關的手指緩慢地滑過胸前的創口,那一直不曾愈合的創口在瞬間完全地愈合了。
那一瞬間,珊瑚的臉色大變。
她抬起頭,看向了空。
空中,那巨大的漩渦中,浮現出了一張巨大的人臉,眉眼之間,全是戲謔的嘲諷。
空中浮現的那張麵龐五官模糊。
但是模糊的五官之上卻可以見到異常清晰的神情。
那神情是毫不遮掩的嘲諷,就仿佛是在嘲笑著珊瑚等人的自以為是一般。
一股寒意籠罩了珊瑚的心頭。
“不好——”珊瑚暗道一聲,正欲呼喊,一道寒光,已經貫穿了珊瑚的心肺。
巨大的力量直接衝擊著珊瑚,連帶著珊瑚扶起的楚風與裙子也被直接衝擊得倒飛了出去。
幾乎是一瞬之間,同樣的寒光擊穿了每一個人的心肺,將每一個都擊得倒飛而出,身形重重地撞擊在屍山之上,發出骨骼斷裂的聲響,血光噴灑,使得眾人的麵龐一陣慘白。
珊瑚重重著地,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過多地思考,空之中已經浮現了數十根橙黃色的光束,仿佛是石柱一般,而後呼嘯著墜落了下來。
第一根光束插入了珊瑚的膻中,緊隨著而來的兩根光束一根插入了珊瑚的印堂,一根插入了珊瑚的丹田,珊瑚隻覺神識一陣劇痛,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的難受,不自禁地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大口的鮮血已經逆著咽喉噴吐了出來。
但是光束卻並沒有就此結束,兩根光束緊接著插入了珊瑚的兩肩肩胛,兩根插入了珊瑚的左右手掌,兩根插入了她的左右膝。
一共九根光束,在那一刹那之間,將珊瑚的身體貫穿,牢牢地鎖死在了屍山之上。
這樣的情形不僅僅發生在珊瑚身上,還發生在所有人的身上。
不管是早已久戰力竭的陸琪等人,還是新近支援到的珊瑚等人,亦或是才剛緩過一口氣的楚風和裙子,都沒有能夠在這樣的劇變中逃脫,就好像根本沒有絲毫刻意與之對抗的力量一般。
十一個人,九十九道橙黃色的光束,分散在屍山中的各處,將十一人都牢牢地釘在屍山之上。
那咆哮著掙紮著萬分痛苦的死物紛紛伸出了它們的手臂,怒吼著扣住了每一個人的身軀,抓住了他們的軀幹,使得那本就牢固的束縛變得愈發堅不可摧。
步淩關沉默著站在原地,淡漠地看著所有人,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他沉默了一會,才緩慢地道:“我曾經給過你們機會,但是你們沒有珍惜……現在,你們隻能作為迎接大明尊降臨的祭品,這是你們無尚的榮光。”
步淩關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頗有些歉疚地道:“被你們這些孩子施以了莫大的善意,我卻如此以報,這是我的罪孽,所以我必有受到審判的那一日,無論如何也無法逃脫。”
“但是這是迎接大明尊所必須的代價,我甘願承受。”步淩關很認真很緩慢地道,“大明尊降臨,光明降臨,我也同樣會被審判,和你們所有人一樣。”
步淩關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虛偽與造作,他所的便是他所想的,他從來沒有希望過自己的作為會逃過審判,他和世間罪惡的眾生一樣,應該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接受審判。
他與世間眾人唯一不同的是,他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你拿什麼確保你的大明尊,帶來的就是光明?”楚風苦笑著,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你的大明尊……難道就沒有自己的情感麼?如果沒有情感,那他如何能懂得生而為人的痛苦,如果有情感,他的公正又要如何去保證?步宮主,這些問題,你難道沒有考慮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