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殺人協奏曲(1 / 2)

景承走到CD機前,把正在播放的CD取出來,放回架子上擺放整齊的CD盒裏,然後退到門口他招呼我站到身旁,叮囑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我茫然的點頭。

在我和他的對視中,景承關上了房間裏的燈,他那張蒼白的臉和標簽式的微笑瞬間湮滅在漆黑之中,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黑暗裏我能聽見他呼吸的聲音,房間裏的氣氛突然變的有些詭異,畢竟和一個剛從精神病院偷跑出來的瘋子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凶案房間中,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我心跳莫名的加快,房間陷入令人恐懼的死寂,一直持續了很久,好幾次我試圖開口,但按照景承的叮囑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哢!

房間的燈被重新打開。

我原本以為能輕鬆一點,但在燈光照亮房間的那刻,我看見站在身旁的景承時刹那間整個人如同石化般。

那是一張陰沉冷漠的臉,沒有血色的臉頰讓他如同一塊恒古不化的寒冰,絲絲寒涼讓我有一種不寒而栗的不適,目光不再是之前的皎潔和睿智,更多的是殺戮和無法填滿畸形的欲望,他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就如同潛伏在黑暗最深處窺探著獵物的怪獸。

唯一沒有改變的是他嘴角浮現的微笑,有一種近乎於狂妄的自大,好像在嘲諷和蔑視所有的一切,那笑容令人恐慌,在他嘴角上翹的弧度中我見不到他有任何畏懼,他似乎淩駕在所有一切之上。

如果我之前看見的景承是瘋子,那現在眼前這個人已經瘋到變態,瘋到令人害怕。

景承原地站立了良久,像是在注視房間的一切可唯獨沒有看我,好像在他眼裏我並不存在,他在門口脫下鞋整齊的擺放在鞋櫃旁,反複的檢查,確保鞋尖保持在同一個水平線。

我用目光追逐著他的一舉一動,景承進到房間動作從容沉穩,並不慌亂的環顧四周,首先停在酒櫃旁精心挑選了一瓶紅酒,取下高腳杯後回到餐桌處坐下,啟開酒瓶琥珀色的酒緩緩倒入酒杯,舉到齊眼的高度沉著穩健的觀察酒顏色。

然後開始輕柔晃動酒杯,愜意把鼻尖放在酒杯前嗅聞酒香,最後才是把酒杯舉起,杯口放在唇間淺飲一口,他臉上表情似乎對這瓶紅酒很滿意,我甚至能從他浮現的笑意中感知紅酒的細膩和甘醇香。

那一刻我幾乎忘記了坐在餐桌上的是景承,他更像……

不!

他完全就是那個凶手!

他沒有一般凶手的慌亂和害怕,從容的如同回到家放鬆休息的主人,冷靜和自然的讓我噤若寒蟬。

這或許就是正常人和瘋子之間的區別,而我的對手就是這樣無懈可擊的瘋子,我突然有些絕望和後怕,我到底麵對著怎麼樣的怪物。

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景承,他在餐桌上悠閑自得品嚐了幾口紅酒後,他似乎意猶未盡在房間中搜索,最後落在客廳處的CD機上。

他步伐穩健的走過去一切都是那樣淡定和平穩,手指從CD盒上劃過,從中抽出一盒認真看了片刻重新放了回去,最後挑選到應該讓他很滿意所以他嘴角上翹的很深。

CD被放入後景承按下播放鍵,並且把聲音調到適中,這樣的音量並不會打擾到鄰居也推翻了我之前的想法,播放音樂並不是為了掩飾行凶的過程。

紅酒和音樂是絕配,亦如此刻已經回到餐桌的景承,他舉著酒杯悠閑的閉上眼睛微微揚起的臉充滿了陶醉,隻是出現在這間發生過命案的房間裏顯得格外陰森詭異。

他並不著急,正如同景承所說,瘋子做任何事都比正常人要專注,即便是殺人也能有條不紊,景承在喝完杯中最後一口紅酒後睜開眼睛,重新倒酒後站起身,我一言不發注視著他的動作。

他竟然在脫衣服,最開始是外麵的製服,脫下來後折疊整齊,甚至衣服的棱角都要追求毫無偏差的精湛,然後是褲子、襯衣、內衣……

直到他一絲不掛赤裸裸站在房間中,餐桌上是擺放整齊的衣衫,我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這期間他根本沒有看過我一眼好像我在這個房間完全隱形。

他走向浴室,很快我聽見從裏麵傳來的淋浴的聲音,從我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浴室鏡子裏反射的他,景承在洗澡而且洗的很認真仔細,直到水霧模糊了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