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的回答讓我震驚,幾天前我絕對不會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偏偏並沒有質疑眼中這個男人給出的答案。
某一刻他的確像是怪物獵人,並不是因為他有多精明和睿智,而是他更像一個專門獵食物同類的怪物。
“如果凱撒已經被你抓獲,那在這裏行凶的又是誰?”我詫異看著鏡中景承的臉。
“我是被你從精神病院帶出來的瘋子。”景承最後整理好衣服,轉身攤攤手。“不是百科全書,不是所有的問題我都知道答案。”
“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我多少有些失望,原來他並非無所不能的存在。
“想知道答案?”
我點點頭。
他把短款的風衣遞給我,示意我換下身上的警察製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景承開車去了城外的郊區,坐在一輛瘋子開的車上,我唯一還能做的隻有檢查安全帶,試圖從廣播中得知關於這個案件的進展,換了幾個頻道,從車載音響中傳出一首曲調悲傷的歌。
是盧冠廷的一生所愛,詞曲都透著濃濃的無奈和哀傷,我正想調換時景承撥開我的手,我這才發現影響中那個反複無常的瘋子不見了,落寞的憂鬱寫在他臉上,看著車窗前方的雙眼透著追憶的眷戀。
這個眼神我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帶我去燕棲大廈坐在露台他給那杯沒人的茶杯倒茶時,也是這樣的表情。
他突然變的沉靜,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靠在車窗放在嘴邊,車裏彌漫著歌曲的悲傷,他沉醉於歌聲之中任憑長發在風中飄舞,他似乎被這首歌所觸動,原來他是有情緒的,我看見了他的孤寂或許那才是真實的景承。
一路上我們就這樣一言不發,歌曲結束後車裏陷入漫長的沉寂,難得看見他如此的安靜,雖然認識他才兩天時間,我竟然有一種把他當朋友的錯覺。
三個小時後車停了下來,走下車我看見一處麵積很大的建築,被高大的牆體牢牢圍住,密布在上麵電網和哨樓上荷槍實彈巡邏的軍警讓人感覺到緊張和壓抑。
這是城北監獄。
全省設防和守備最森嚴的重刑犯監獄,裏麵關押的都是窮凶極惡十惡不赦的罪犯,其中一半不會再從裏麵走出來,我還是學警的時候警校組織參觀過這座監獄。
“走,帶你認認路,要是你輸了這場遊戲,這裏就是你最後的歸宿。”景承歡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又恢複了瘋子的本性,之前那個憂傷敏感的男人已經蕩然無存。
我無語的白了他一眼,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緊張,上一次來這裏,我還是警察,我用威嚴和正義的目光去審視那些被關押的罪犯,而如今有一種自投羅網的感覺,不曾想到有朝一日我會以在逃凶犯的身份重回這裏。
我很了解這裏的設防等級和進出流程,別說一個瘋子和一個在逃凶犯,即便是來這裏公幹的人員也會經過層層核查,絕對不是一本警官證就能蒙混過關的。
他都還沒告訴來這裏的原因,我剛想提醒但他已經站到值班警衛的麵前,我看他對警衛說了幾句什麼,警衛轉身打了一個電話後向景承走去時我手心全都是冷汗。
哨樓上巡邏的軍警居高臨下看著我們,這個距離隻要我們有異動,可以在不請示的情況下射殺。
哢!
監獄的側門被打開,警衛示意我們可以進去,我半天沒有回過神,很想知道景承到底說了什麼,就憑幾句話可以開啟重刑犯監獄的大門。
我埋著頭心虛的跟在景承身後,跨過側門後聽見身後沉重的關門聲,怯生生向後望了一眼,厚厚的鐵門阻擋了視線,連同一起被阻隔的還有自由和希望。
沒走多久前麵有一名穿製服的獄警,警銜是三星兩杠的一級警督,估計在城北監獄的職務不低,他居然是在等我們,也沒有多餘的話,隻麵色嚴肅對景承點了點頭看上去他們應該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