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浮的口哨聲在房間響起,把我從呆滯的思緒中拉回現實,景承什麼時候離開床我也不知道,追隨口哨的聲音我來到主臥室衣帽間,拉開的衣櫃被翻的一片狼藉。
“這件好不好看?”景承舉著一件夾克一本正經問我,還沒等我說話,又隨時丟在一邊。“算了,太老氣,不適合我的個性。”
我依靠在門口試圖讓自己不受他的影響,專注去思考案件的本身,雖然我在內心極力排斥麵前這個男人,但他有一點沒說錯,這的確是一場我輸不起的遊戲。
“行凶者和觀察者都受主導者指引,這個布置操控一切的幕後怪物不會是第一次犯案,那麼這算是連環變(和諧)態凶案,可為什麼我從來沒聽過有類似的案件?”
“這不是連環凶案。”景承背對著我聲音肯定。
“為什麼?”
“七年前出現一個人,他有自己的法律和行為準則,並且按照他的規製開始懲戒,當然懲戒的結果就是死亡。”
我沒有打斷景承,在門口靜靜聽他說下去,他一邊在衣櫃挑選滿意的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告訴我,這個人和其他變(和諧)態怪物有一處鮮明的不同點,就是他有自己的善惡標準。
他所挑選的懲戒對象完全是隨意的,比如在路上看見有小偷偷盜,盜竊違背了他的法則,他會先切斷盜竊者手指,然後剝光衣衫鞭打,直至皮開肉綻,最後在臉上用拉丁文刻下盜竊,從廣場的高樓扔下摔死,讓血肉模糊的屍體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還有一些在正常人看來不可理喻的原因,比如無意中聽見有人背地裏謾罵和侮辱別人,會被他用剪刀把舌頭剪成鋸齒狀,同樣會用拉丁文在臉刻下詆毀,然後裝在麻袋中毆打致死,最後懸吊在樹上,任由圍觀人群議論。
“因為違背他法則被處決的殺人凶案不計其數,但讓我記憶最深刻的是一個孕婦。”景承雙手各舉著一件衣服,來回看了半天好像有些選擇困難。
“孕婦?”我聽他的講述除了感覺匪夷所思外,更多的是義憤填膺。“連孕婦都不放過?”
“孕婦在結婚後懷上了別人的孩子,但沒有向丈夫坦白選擇了隱瞞,這個人抓走孕婦但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虐(和諧)殺,而是精心照顧孕婦直至嬰兒分娩。”景承轉過身舉著手中兩件衣服。“長的好看還是短的好看?”
我完全跟不上他思維的跳躍,分不清他的認真是因為講述的案件還是手中的衣服,我想知道後麵發生的事隨意的回答:“短的,然後呢?”
“我也認為短的好看。”他像得到玩具的小孩笑的天真爛漫,很難理解如此沉重的事為什麼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後來找到孕婦的屍體,她全身的皮被剝去,是活著的時候被剝去的,然後再塗抹上鹽,被關在裝滿螞蟻的箱子裏,她是活活疼死的,在屍體上發現拉丁文的刻字,淫(和諧)亂。”
“嬰兒呢?”我追問。
“嬰兒沒有受到傷害,被安然無恙的送回甚至照顧的很好。”
“這個人還有尚存的一絲人性。”
“人性?不,你錯了,他隻是按照自己的法則標準來判定生死,並不是靠善惡,女人偷(和諧)情(和諧)淫(和諧)亂被懲罰處決,但是嬰兒並沒有違背他的法則,這才是他沒有殺嬰兒的原因,從這個案件開始,我意識到這個怪物把自己淩駕於法律和權力之上,遊走在光明和黑暗之間,用黑暗的力量去懲戒光明中的陰暗,這個怪物隻要存在一天,殺戮將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