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景承鬆開捆綁的繩索丟棄在一邊,繩索又回到案發後的位置。
他拉拽著床上的人出了臥室直接走的地下室中,那裏有事先準備好的椅子他蹲下身體捆綁,我們跟在景承後麵注視著他一舉一動,想象中他從拿來電焊工具,把惡魔的假麵鬧鬧焊接在莊怡秋的頭上。
他走到椅子的麵前,腰微微彎下透著滿足的獰笑,而呈現在他麵前的應該是莊怡秋從麵具圓孔中露出恐懼和絕望的眼睛。
景承空洞而麻木的眼神一直凝視著椅子,我看見蘇錦和陸雨晴都為之變色,剩下的我已經能從景承的動作中猜到,他把被折磨昏厥的莊怡秋換上水手道具服裝,再裝入幽靈船配套部件的鐵籠中,剛好能裝下一個假人的鐵籠讓莊怡秋無法動彈。
最後景承拖著鐵籠離開了房間,在所有人噤若寒蟬的注視下他消失在門口,行凶者應該親自把鐵籠送到遊樂場,並且開啟了苦刑梨,注視著工人將裝有莊怡秋的鐵籠懸掛在幽靈船上。
外麵的門重新被推開,景承從外麵慢慢走進來,他的目光已經恢複了正常,卻充滿了自負的高傲,不可一世的看著蘇錦:“你現在還認為秦文彬是凶手嗎?”
我忽然有一種想衝過去抱他的想法,這句話憋在我心裏太久,被他說出來頓時感到如釋重負的輕鬆,就連陸雨晴臉上也微微露出欣賞和崇拜的表情。
蘇錦呆滯的站在原地,似乎有一種挫敗感,但很快恢複了鎮定和嚴謹:“你僅僅是還原了案發經過,可並沒有證據能證明秦文彬不是凶手。”
我心裏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又被這條毒蛇撲滅,事實上這滿屋都是我的指紋和DNA,對於景承的推斷我相信蘇錦更相信這些證據。
景承不慌不忙走過來,目光在桌上陳列的現場證物中掃視,頭也不抬對蘇錦說。
“我之前對凶手做過心理畫像分析,年紀在24-26歲之間,身高1.60到1.65,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有充裕的經濟支配能力,有嚴重的潔癖和強迫症,為人善良富有同情心,性格活潑開朗,是眾人羨慕稱讚的對象,從事和醫學有關的工作,並且在工作的領域出類拔萃的左撇子……不過,現在還要再加一條。”
“你對凶手已經有了心理畫像?!”蘇錦大吃一驚低頭沉思,應該是在回想景承說的話,抬頭追問。“還要加什麼?”
“你要找的這個人是女人!”景承脫口而出。
“女人?!”我們全都愣住,但很快我就反應過來興奮不已說。“莊怡秋是同性戀,她認識凶手並且和凶手有性接觸,她不可能和一個男人發生關係,所以凶手一定是女人!”
蘇錦整個人像是被電擊,震驚的慢慢張開嘴,似乎她的反應早景承的預料之中,景承很平靜波瀾不驚說:“能讓莊怡秋放下工作請假,並且能輕而易舉出入這裏,同時和她還有床笫之歡的人並不難找,這間屋裏一直都有一個未露麵的女人。”
景承就在這個時候目光停在麵前的證物上,他從裏麵拿起裝在塑料袋中的手機,我們圍到他身邊,看見景承翻找著莊怡秋的通話記錄。
景承的聲音緩慢而低沉:“莊怡秋一直刻意在隱瞞這個女人的存在,所以在她的通話記錄裏不會有這個女人的頭像、名字以及昵稱,但越是這樣越說明她欲蓋彌彰……”
景承說到這裏時,手指停在一串手機號碼上,莊怡秋應該是很嚴謹的人,每一個手機號碼都有詳細的備注,唯獨這一個卻沒有。
景承毫不猶豫按下了撥通鍵,手機被撥通的聲音在房間中回蕩,我和蘇錦還有陸雨晴以及所有的警員都注視著景承手中的電話,十幾秒鍾後電話竟然接通。
電話那頭並沒有人說話的聲音,在被景承開啟的免提中,我聽見均勻的呼吸聲,我在報警值班中心接過無數電話,我能通過呼吸的快慢來評估來電人心理狀況,但這一次我什麼都分析不出來,因為電話那頭的人太鎮定和平靜。
同時在來電中,不管是報警還是騷擾,正常人在電話接通的那刻,本能的反應都會問對方是誰,可景承撥通的電話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如同知道這個電話會打過去,我們和對方僵持在免提裏平靜的呼吸聲中。
但就在那一刻我看見景承笑了,不是自負也不是輕狂,而是冷酷的陰鬱,讓我想起他那天站在燕棲大廈樓頂俯視城市的樣子,亦如暗黑王子高高在上巡視他王國中的陰暗。
景承把手機慢慢放到嘴邊,聲音變得冰冷無情,沒有半點憐憫和仁慈,如同最凶殘怪物喉嚨裏發出的低吼。
“我來,我見,我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