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柳開元的屍體上拔起刀大步走過去,嚴可卿驚恐萬分向後縮動身體,隨手拿起一塊細小的木板在麵前晃動,嘴裏大喊著:“不要過來。”
“你好像忘了這是我的遊戲,規則由我來決定。”
葛宏帆停下腳步抑製不住內心的暴戾,衝著對講機咆哮:“你說的船上隻能活一個人,現在隻剩下我和她,你不是要玩嗎,老子陪你玩,說,還要老子幹什麼?”
對講機那邊隻有電流的聲音,葛宏帆身體突然一軟跌倒在甲板上,他捂住胸口痛苦的呼吸,已經沒有站起來的氣力,看來蛇毒已經侵蝕到他全身。
“說話啊,還,還,還要我,要我殺,殺誰。”葛宏帆說話都變的吃力,用最後的氣力問。
“恭喜你。”杜織雲聲音充滿了輕鬆。“你已經完成了這個遊戲。”
我和景承茫然的對視,按照杜織雲的遊戲規則船上隻應該有一個人活著才對,而現在船上還有葛宏帆和嚴可卿。
葛宏帆聽到後長鬆一口氣,但很快冷靜下來,指著嚴可卿斷斷續續問:“你說,你說過隻,隻有一支解毒血,血清,現,現在還剩,剩下兩個人,血,血清給,給誰?”
“她並不在這個遊戲裏麵,而且我也沒有在她身上注射毒素。”
我眉頭一皺:“難怪到現在我沒發現嚴可卿有中毒的跡象。”
景承也有些疑惑沉思片刻說:“杜織雲的複仇計劃是精心設計好的,每一個環節都把嚴可卿排除在外,說明她有意要留著嚴可卿的命。”
“你,你殺了我,我兒女全,全家,為,為什麼要留,留著姓,姓嚴的女兒?”葛宏帆問。
“看著自己親人被殘殺的痛苦相信你已經體會過了,不過你遠沒有我體會的深刻,你才痛苦了幾個月而我足足承受了二十多年,你們呢?你們拿著用我一家人命換來的財富享受了二十年,殺掉你們根本平複不了我的仇恨。”杜織雲的聲音漸漸變的深沉冷酷。“看看她,嚴可卿就如同二十年前的我,從今天開始她將會承受嚴耀初是殺人凶手,承認嚴耀初剽竊欺世盜名,承受家破人亡,承受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被殺,承受一夜之前失去一切,我曾經經曆的所有,從今天開始我要她同樣也經曆一次,但我比她要幸運,我最終能為家人報仇雪恨而且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徹底的解脫,可她不能,她會承受這些痛苦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我和景承都望向躲藏在陰影中呆滯驚恐的嚴可卿,杜織雲把最殘酷的複仇留給了她,她活著就是杜織雲為她準備最大的懲罰。
“既,既然她不,不參與這,這場遊,遊戲,那,那我就是船,船上最後一,一個活著的人,把,把血清給,給我。”葛宏帆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很遺憾,血清沒有在船上。”
“你,你騙,騙我!”葛宏帆怒火中燒,但他已經沒有氣力再大聲喊叫。
“我怎麼會騙你,我用枉死的家人名義起誓,就絕對不會因為對你欺騙而玷汙了他們。”杜織雲很輕鬆回答。
“你明明承,承諾過,血,血清就在船,船上,你,你會放過最,最後一個在,在船上的人。”
“沒錯,我的確承諾過。”
“血,血清呢?”葛宏帆上氣不接下氣。“快,快,快點給,給我。”
“我並沒有食言,血清我的確放在船上,而且我會履行自己承諾,我會放過留在船上最後那個人,隻不過……”?杜織雲的笑聲透著一種大仇得報的釋懷。“隻不過我把血清放在嚴耀初的身上,而你把他丟進海裏炸成碎片,所以現在血清已經不在船上,你可以跳到海裏去找找看,或許你運氣真的很好,在炸彈沒有爆炸之前還能找到沒有被炸毀的血清。”
葛宏帆一臉絕望的張著嘴,捂著胸口臉色的憤恨被在痛苦中凝固,整個人重重倒在甲板上,身體在劇烈的抽搐後麻痹不動,高舉的雙手在燈光下透著觸目驚心的紫黑色,直到他咽下最後一口氣依舊瞪大充滿恐懼的雙眼。
杜織雲的複仇殺戮終於結束,我和景承猜到她一定會趕盡殺絕,但沒想到杜織雲竟然是用這樣的方式完成複仇,完美無瑕的殺人計劃,她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動手,而且到最後她也沒有失信自己用家人名義的起誓。
杜織雲承諾會放過船上最後一個人,而現在船上隻剩下生不如死的嚴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