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燈不知為何全都熄滅,我一個人站在漆黑的長廊上發現隻剩下我一個人,走廊的盡頭兩起光亮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我茫然的往前走發現走廊兩邊掛滿了相框,像是一堵照片牆可上麵的每一張照片裏的人都很模糊,看不清這些人的樣子。
我聽見滴答的聲音,對麵的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鍾,雖然鍾擺在搖晃但所有的指針停留在3:13分的刻度上。
我越來越迷茫,為什麼沒看到景承和蘇錦還有陸雨晴,我甚至都懷疑這裏不是警局,疑惑讓我往光亮的地方走,跨過那道門時刺眼的光讓我伸手試圖遮擋,漸漸光亮變的柔和等我放下眼前的手時,眼前的一切讓我更加吃驚。
我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華麗的景象,蔚藍的天空中漂浮著各種玩具形狀的雲朵,天空下是一望無垠的沙漠,巨大的波板糖豎立在沙漠中如同風車一樣旋轉,我甚至感覺自己聞到波板糖的甜香,那是一種好熟悉的味道。
我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而且還很嚴重,至少我沒見過開滿櫻花的沙漠,還有那些用積木堆積的蜂巢。
一艘破損的帆船擱淺在黃沙中,而不遠處就是大海,本該出現在大海中的鯊魚卻遊弋在沙漠中,有一個孩童蹲在帆船邊修補,可帆船的破洞不管怎麼修複依舊都在,我大聲喊叫引起孩童的注意,或許是我驚嚇到孩童向積木堆積的蜂巢中跑去。
我跟著追進蜂巢,在門口看見一條斑點狗。
崽崽。
我喊著那條狗的名字,很奇怪我為什麼會認識這條狗,崽崽對著我搖尾巴顯然它認識我,然後扭頭消失在蜂巢之中,我試圖追上它以及剛才那個孩童,但很快我就在蜂巢裏迷失了方向,我穿過一扇扇門可看見的東西都一樣。
那是一個奇怪的房間,所有的東西都有一模一樣的兩個,房間被黑白兩色一分為二,牆上的掛鍾指針也停在3:13分。
我穿梭在這些房間中開始有些慌亂,我極力想要找到出口,就在這時我看見旋轉的台階,我快步的奔跑試圖逃離這裏,台階的盡頭把我帶到蜂巢的最深處,那是一間瑰麗陰暗的房間,裏麵掛滿了各種各樣玩具,每一個玩具都從正中被剝開如同被肢解的屍體輕微搖晃。
房間裏擺放著大小不一的水族箱,裏麵裝著不是魚而是被浸泡的動物,我看見一動不動的崽崽莫名的傷感悲痛,房間的最裏麵是一麵落地鏡,我站在鏡子前發現那個始終看不清臉的孩童就站在我身後。
等我轉身時突然從房間四周蔓延出黑色的液體,在流動中變幻成一條條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蛇,吐著信子將孩童團團圍住,我衝過去想要驅趕四周的毒蛇,剛抓到孩童的手忽然間那些黑色的毒蛇身上燃起火焰,整個積木堆積的蜂巢瞬間陷入一片火海之中,腳下地動山搖般震蕩,我望向外麵沙漠開始塌陷,觸目可及的一切都被烈焰所吞噬。
我抓緊孩童的手想要逃離這裏,可孩童的身體在我眼前開始潰爛,皮膚在大火中幹涸收縮,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蜂巢徹底的垮塌我整個人如同墜入萬丈深淵,我拚命的大喊卻根本沒有聲音。
突然有一支手抓住了我,耳邊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猛然起身眼前的景象頃刻間蕩然無存,我坐在會議室的沙發上大口喘息,身上的衣服全被冷汗浸透。
身旁是握緊我手的蘇錦,她擔心的注視著我:“文彬,你剛才夢見什麼了,一直不停的大喊,我們怎麼也叫不醒你。”
看見蘇錦我才鬆了一口氣,景承神情擔憂的坐在旁邊望著我:“你有好幾天沒休息了,我讓你在會議室沙發上睡一會,沒想到你居然做惡夢。”
我這才想起自己為什麼在這裏,杜織雲的凶案已經過去一個月,從海裏打撈上來的屍體碎塊經過陸雨晴屍檢證實和杜織雲DNA吻合,到此這起凶案可以正式結案,警方公布了凶案的偵破過程,但因為吳思雨等人被殺前並沒有確定有罪,因此在案情中他們作為受害人的身份被判斷為無罪。
我們重新反複梳理案情但始終沒找到惡魔留下的線索,這個調查隨著案件的結束也隻能告一段落,因為這個惡魔隻存在於我們的理論中,任何一處凶案現場和物證都無法證明惡魔的存在,這一段時間刑偵局的同事都認為我在追查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幽靈。
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宿舍,為了盡快找到線索我近乎於苛刻的取消所有同事休假,已經記不得這是一個月以來第幾次通宵達旦重新梳理案情,昨晚景承擔心再這樣下去我們會抗不住,他讓我去來會議室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