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從凶手持有的狙擊步槍入手調查,這種特殊槍械即便是在國內黑市也不可能買到,何況鑒證科根據凶手射擊時間以及支架摩擦深度斷定凶手使用的是一把連發式狙擊步槍。
而軍用連發式狙擊步槍隻有德國的G3,主要裝備於德國KSK特種部隊,因此推測凶手極有可能有在德國部隊服役的經曆,至於在現場發現的子彈證實是凶手自己製造。
我們麵對一個掌握嫻熟殺人技巧和能力,並且已經失控瘋狂的怪物,這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挑戰,景承在堆積如山的凶案資料中看著昔拉的照片已經很長時間,樣子好像有些走神。
“你在想什麼?”陸雨晴坐到他身邊問。
“你們說……”景承翹起腿皺眉。“如果必須遇到危險,在獅子和毒蛇之間,你們會選擇麵對哪一個?”
“非要選嗎?”蘇錦放下手裏卷宗好奇問。
景承點頭:“無法回避的危險,必須選一個去麵對。”
“那我肯定選獅子。”蘇錦想都沒想回答。
“為什麼?”景承笑著問。
“且不說蛇有沒有毒,蠕動的樣子好嚇人,我寧願被獅子吃掉也不要被蛇嚇死。”
“我也選獅子,我怕蛇,看見那東西全身都發軟。”陸雨晴說。
景承轉頭淺笑問我:“你呢,你選什麼?”
“如果是無法避免的危險我會選蛇,至少我對蛇還有打死它的可能,但在獅子麵前我隻能坐以待斃。”
“你這個回答很理性,不過你有沒有想過,獅子很容易被發現,你即便麵對它還有逃跑的希望,而毒蛇總是在你不經意的時候發起攻擊,等到你反應過來已經必死無疑。”景承笑了笑意味深長說。“我也會選擇麵對獅子。”
我眉頭一皺:“你到底想說什麼?”
“昔拉是殺戮天使,他的強大和暴戾毋容置疑,他就猶如危險中的獅子,可是昔拉會讓人畏懼和防備。”景承把照片豎立在我們麵前。“他出現的次數越多反而越不危險,從最開始一個名字到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他的部分體貌特征、職業經曆以及社會背景,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手裏關於殺戮天使的拚圖會越來越完整,等到那個時候,他即便是獅子也是一頭被獵人包圍的獅子。”
“我怎麼聽著你好像有些失望啊?”蘇錦大為疑惑。
“失望……”景承慢慢搖頭。“我是擔心。”
“擔心殺戮天使?”
“他有什麼好擔心的,一個連自己行為都無法控製約束的怪物,早晚會自己在我們麵前褪去所有偽裝。”
我更加不解:“那你擔心什麼?”
“一年前的杜織雲凶案中凱撒重新現身,凱撒試圖把你變成路西法,可最終凱撒沒有得逞,惡魔在沉寂一年後釋放了昔拉,要知道在九大墮天使中,路西法都要敬畏殺戮天使,我等著一場暴風雨的降臨,但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個絕望的低級怪物。”
“凶手低級嗎?”陸雨晴似乎有些不認同景承。“從目前掌握的線索看,凶手持續行凶至少有八年,到現在我們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名受害者,千萬不要輕視一個把殺戮當成家常便飯的怪物。”
“這不是凱撒想要的。”景承的指頭指向我認真說。“凱撒是希望摧毀你的意誌和敬仰,如同惡魔蠱惑曾經代表光明的路西法一樣,讓最耀眼的光明守護者墮入黑暗,可是昔拉的殺戮卻做不到這一點,相反隻會讓你更加堅定自己的立場。”
我默不作聲回味景承的話,感覺他說的是挺有道理。
“我這樣問你吧,我們一起經曆過那麼多事,葉良月和杜織雲以及昔拉,你認為這些變態的怪物你更忌憚誰?”景承一本正經問。
我想了想回答:“葉良月和杜織雲。”
“這就是毒蛇和獅子的區別,葉良月、杜織雲就屬於毒蛇,它們永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帶給你的是未知的恐慌。”景承靠在椅背上愁眉不展。“凱撒同樣也知道這一點,但我不明白為什麼凱撒這一次會釋放一個對你毫無意義的昔拉,所以我擔心還有什麼是我們沒有覺察到的事,或者說我們根本沒見識到殺戮天使真正的強大。”
我越聽越迷糊:“你是想說我們高估了凶手?”
“心理意識是很奇妙的,會影響一個人的行為模式,我能通過一個人的心理去判斷一個人的一切,但這一次我卻無法看透昔拉。”
“為什麼?凶手什麼地方讓你都看不透?”
“濕地森林公園的凶案中,凶手在完成行凶後對女死者化妝,並且還整理了兩人的服裝,凶案現場被擺放成唯美的畫麵,而且凶手並沒有馬上離開,他留下注視現場很長一段時間。”景承不慌不忙對我們分析。“在這個過程中表現出凶手的沉著、耐心和堅毅,同時側寫凶手的心理更多讓我看見他的細膩、感性和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