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月(2 / 2)

我震驚的愣在病床邊,秦沈峰從小都很疼愛我,但絕對不是溺愛,他像一名不善於表達情感的嚴父,用他自己的方式無微不至愛著我,但我和他的感情出現裂縫就是從我報考警校開始,他似乎極力阻止我成為一名警察,如今又從赫楚雄口中得知他竟然還暗中調動了我的工作。

我不明白作為一名優秀的刑偵警察,他為什麼如此反對我繼承他的事業。

“赫部長,您剛才說我爸向你請求了兩件事,另一件是什麼?”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記得,在香山公園。”

“嚴哥,說了估計你都不相信,這小子第一次見我就拿把槍對著我,那架勢和沈峰當年對罪犯一樣無所畏懼。”

嚴烈在病床上笑的很吃力,但看得出他很開心,仿佛在追憶過去的時光。

“那,那會我不是不知道您是誰啊。”我尷尬的撓撓頭。

“你和景承在香山出現就被我的安保人員發現,你對我掏槍是可以被當場擊斃的,你知道為什麼我放你和景承走嗎?”

“你相信景承。”

“這是一部分原因,在你被通緝後我接到你爸的電話,他隻對我說了一句話,他用自己人格向我擔保你是被陷害的,我從警幾十年,第一次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選擇相信一名在逃通緝犯,我相信的其實不是你而是你父親,他是一位值得我在任何時候信任的人。”赫楚雄提到秦沈峰時言語透著敬重和欣賞。

聽到這裏我想到自己對父親的誤解好不懊悔,我甚至都沒有抽時間好好找他聊天,在記憶中每一次和他的交談都是在爭吵中結束,曾經有一段時間我還記恨過他。

“你真以為自己被通緝卻能一次又一次躲過圍捕是警方無能?當我知道你找到景承後,故意調派了警力部署才讓你們有機會脫身,你出事後沈峰因為避嫌無法參與調查,但他一直從我這裏了解案情進展,他是想盡快找出幫你洗脫嫌疑的證據,你有一名好父親!”

我眼睛漸漸濕潤,背過頭去不讓他們看見我的傷心和懊悔。

嚴烈劇烈的咳嗽打斷了我對父親的追憶。

我回頭看見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嚴烈嘴裏噴出。

“醫……”

“楚,楚雄,別叫醫生了,我,我有話對你說。”嚴烈虛弱的抓住赫楚雄的手。

“嚴哥,有什麼話等你病好了再說。”赫楚雄心急如焚。

“沒,沒時間了……”嚴烈氣喘籲籲。“我自己身體什麼情況,我心,心裏清楚,有,有件事我必須要告,告訴你。”

“別亂說話,你不是已經蘇醒,能治……”

“血月!”嚴烈從嘴裏艱難的說出兩個字,赫楚雄頓時一驚,停止了手裏的動作。“你,你還記得血月嗎?”

“記得,當然記得,你,你怎麼突然提到血月?”赫楚雄吃驚問。

血月是一名臭名昭著的連環殺人狂,因為每次行凶後都會在凶案現場留下用受害者鮮血畫的月亮,所以被媒體稱為血月。

這起案子已經很久遠,不過在當年卻轟動一時,我在警校時研究過血月案件的檔案。

罪犯叫吳連雍,而當年負責偵辦血月凶案的正是赫楚雄,他就是因為抓獲吳年雍從而平步青雲。

“那是我們三人查的最後一起案子,血月連續行凶時間長達五年,受害者多達十七人,最後案子在我們手上告破,都說這起案子是我人生的轉折點,我今天能當上這個副部長全是因為這起案子,但我心裏清楚,真正鎖定罪犯的是你和沈峰。”赫楚雄歎息一聲。

“我,我爸和嚴叔也參與這起案子了?”我並沒有在檔案中看見提及他們。

“在確定血月就是吳連雍後,你選擇退出調查組,而沈峰沒有一句交到就申請調到警察當講師,你們把所有的功勞都留給了我,可你們從來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你們甚至都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赫楚雄有些傷感緊緊握住嚴烈的手。“我們三人的兄弟之情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出現問題,你和沈峰似乎是在刻意的回避疏遠我,這麼多年我一直捫心自問,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楚,楚雄,你,你沒有錯,錯,錯的是,是我……”嚴烈已經奄奄一息,每一個字都要很費力才能說出來。“我留,留著這口氣就是想,想要告訴你,當,當年我做,做錯了一件事。”

“做錯了事?”赫楚雄有些茫然。“嚴哥,你別急慢慢說,什麼事錯了?”

“對,對不起,我和沈峰不是疏,疏遠你,我們是心中有愧。”嚴烈用最後的氣力對赫楚雄說。“我,我們對,對你隱,隱瞞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