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晴通過手機在網上找到這段話的出處,但丁《神曲》的天堂篇中出現過這段話。
我對《神曲》並不陌生,杜織雲就是通過《神曲》來殺人,無獨有偶杜織雲是最後見到秦沈峰的人,而秦沈峰遇害前追查的正是血月。
從《神曲》節選的段落無疑再次將血月和凱撒聯係在一起。
“你還記得囚禁你的房間是什麼樣的嗎?”蘇錦的提問打斷我的思緒。
“白色,好像所有的東西都是白色,那間房子像是經過特別改造,屋頂全是用鏡子鑲嵌,我被捆綁的台子是圓形的,前麵擺放兩個火盆。”劉煜記憶猶新,他越是這樣我反而越覺得他可憐,如此痛苦的經曆已經牢牢印刻在他腦海中。
“為什麼要用鏡子鑲嵌屋頂?”陸雨晴疑惑不解。
“因為我隻要睜開眼就能看見自己……”劉煜戰戰兢兢回答。
“看見自己!”我突然瞪大眼睛。“受害者整個被虐殺的過程都會通過屋頂的鏡子看的清清楚楚,血月是想受害者親眼目睹自己的死亡。”
“血月凶案有太多沒解開的疑團,其中血月行凶的地點至今沒有被發現,如果按照劉煜的描述,那個地方不像是隨便挑選,相信所有受害者都是在那裏遇害然後再被拋屍。”蘇錦心思縝密說。“我們可以從房間的布置入手,說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還要請你再回想一下,房間裏還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嗎?”陸雨晴問。
“那個地方沒有燈,光亮來源於房間四周燭台的火光,還,還有一個水池,那個人會用裏麵的水洗手,還會把水灑到額頭和身上,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
“你當時有大聲呼救嗎?”
“有,我用盡所有的氣力喊叫。”
“血月沒有阻止你?”我若有所思問。
劉煜搖搖頭。
“血月沒有阻止說明並不擔心會被人聽到,由此可見房間的周圍應該沒有住房,推測不在城區之內。”我揉了揉額頭說。“這個範圍太大了,根本無法確定行凶地點的準確位置。”
“這些情況我當年就向警察反應過,他們說的和你們一樣,我認為你們了解這些完全是浪費時間。”劉煜似乎對我們並不報以希望。
“《神曲》的天堂篇……”陸雨晴在旁邊喃喃自語。
“你想到什麼?”我問。
“白色代表聖潔,火象征著莊嚴,圓形的台麵像是祭壇,你們說血月有沒有可能在進行什麼和宗教有關的儀式?”陸雨晴說。
我想了想連忙重新問劉煜:“你在房間裏看見的燭台是什麼樣的?”
“和尋常的燭台不一樣,有七個燭台連在一起,下麵有一個可以用來手持的把柄,整個燭台在火光中閃耀著金色的光芒。”劉煜回答。
“七個連在一起的燭台?!”陸雨晴連忙拿出手機,很快找到一張圖片放到劉煜麵前。“你看見的燭台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劉煜看後很肯定點頭,那張圖片上的燭台很西式,一共有七個燈盞。
“金燈台!”陸雨晴大吃一驚說。
“這個燭台有什麼含義?”蘇錦問。
“金燈台在宗教中有很神聖的含義,象征著無所不能的神,用光明照亮黑暗來救助眾生之苦。”陸雨晴說。
“白色代表神聖、火象征莊嚴……”我重複陸雨晴之前說過的話,頓時恍然大悟。“我爸對血月的側寫一定都沒錯,血月果真有上帝情節,所以才會把房間刻意布置,白色是天空的顏色,火和圓形台麵是祭壇,而水是宗教中用於洗禮的聖水,再加上象征神的金燈台,血月在把行凶的地方布置成自己想象中的天堂!”
“血月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行凶,而是在懲罰罪惡,所以血月的行為模式中存在使命感和神聖感。”蘇錦也反應過來。
“血月在念完《神曲》的節選後又做了什麼?”陸雨晴連忙對劉煜繼續追問。
“那個人低吟完之後,拿起被燒紅的烙鐵在我雙手和額頭上留下烙印……”劉煜回想到這裏,表情中露出驚恐和畏懼,他不停蠕動喉結,好像即便已經過去十幾年,他隻有回想起當時的片段依舊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他停止了片刻後才繼續說。“最後那人把燭台上的蠟燭滴落在我被燙傷的傷口上。”
“血月在完成某種儀式……”我眉頭緊皺思索良久,抬頭看著劉煜問。“血月如果認為自己的行為在懲罰罪惡,那麼血月在行凶前一定會先告訴你罪名,你的罪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