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醜(2 / 2)

“你找到證據了?”我問。

“我在學校演話劇時候扮演過小醜。”陸雨晴把一張死者頭顱特寫照片放在我們麵前。“小醜妝屬於舞台妝,和臉譜畫法類似,要求色彩分明對比強烈,所以都是采用油彩描繪,但死者臉上的妝容卻不是。”

“是什麼畫的?”

“BB霜打底把死者的臉均勻塗抹成白色,菱形的眼睛是用眉筆勾畫而成,微笑的嘴是用口紅,而且流程和女性化妝過程相同。”

“男性也有會化妝的,不能單憑這一點就判定血月是女人。”蘇錦說。

“你們仔細看死者眉毛的輪廓和線條,在化妝前經過修理,凶手借助剃眉刀和眉梳等工具精心處理過死者的眉毛,血月有極端的完美主義情節,即便在處理死者屍體時不容許有瑕疵,但修眉這個行為男性很少具備,而且我反複檢查過死者眉毛被休整的相當精細,說明血月對於修眉很熟練。”陸雨晴指著照片說。“由此可以推測血月就是女人。”

“嚴烈的墓地在陵園的半山腰,一個女人不可能在帶著死者屍體的情況下走上那麼高的台階。”我眉頭微微一皺。“光明天使不是一個人,凶手為一男一女協同作案。”

“屍檢還有什麼發現?”蘇錦問。

“血月用眉筆環繞死者頸部畫了一條線。”

“為什麼要這麼做?”

“從屍體的凝血情況看,死者是在活著的時候被切割掉頭顱,傷口創麵極其規整平滑,連接頭部的脊柱切口上發現有鋸齒狀痕跡,說明凶手是用電鋸切割受害者。”陸雨晴的指頭在脖子上畫了一圈。“血月就是根據死者脖子上的線條進行切割,極端的完美主義。”

我倒吸一口冷氣:“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發現嗎?”

“血月在殺害死者後,計算過死者出現屍僵的時間,然後再把死者搬運到陵園長椅上擺放成我們看到的樣子。”陸雨晴說。

“我怎麼感覺血月的手法好像在哪兒見過。”蘇錦自言自語。

“杜織雲為了複仇殺掉的那些人也是這樣處理屍體的。”我說。

蘇錦眼睛一亮:“對,就是她,難怪這麼熟悉。”

“那就奇怪了。”我眉頭緊湊。

“奇怪什麼?”她們問。

“血月之前行凶的過程簡單直接,以受害者死亡為目的,十七名受害者被拋屍時都沒有做任何處理,但自從血月契約後,血月的行凶模式好像在發生改變。”我揉了揉額頭說。“血月協助杜織雲完成複仇的過程中,把屍體塑造成不同的形狀,雖然製作者是杜織雲但真正的策劃者應該是血月。”

“血月為什麼要這麼做?”

“傳遞某種信息,杜織雲複仇的凶案裏,她就是借助那些用死者屍體塑造出來的造型引導我們一步步找到真相,如今血月故技重施,把受害者裝扮成小醜,應該也是為了向我們傳遞什麼。”說到這裏我拿起一張紙,在上麵一邊畫一邊說。“還有一點很奇怪,血月的凶器又發生的改變。”

“在之前的連環凶案中的確從來沒有出現過電鋸。”

“這個叫星月權杖,杜織雲告訴我在宗教傳說中,這是光明天使的武器,血月之前犯案之所以沒有固定的凶案,是因為血月一直在打造這把星月權杖。”我指著畫好的圖案說。“從劉煜的描述中,血月刺殺他的凶器是一把鐵刺,事實上是權杖上的四角星光其中之一,可見那個時候血月還沒有完成這把武器,現在血月再次犯案,按理說血月應該繼續完成星月權杖才對,可為什麼會用電鋸?”

“既然血月的行為模式在改變,那麼心理模式會不會同樣也發生了改變,血月把自己妄想成光明天使,但在劉煜之後血月完成了獻祭儀式,因此血月已經從形態追求演變成精神追求,之前那些形式和道具對血月已經沒有了意義。”蘇錦說。

“哎……”我重重歎口氣。“要是景承在就好了,他是最清楚怪物在想什麼的瘋子。”

“屍檢初步結果暫時隻有這些,我盡力在兩天之內完成全部屍檢,案子既然沒有頭緒,要不你們先從死者身上開始調查吧。”

“確定死者身份了?”我抬頭看向陸雨晴。

“這是在死者腹腔中找到的。”陸雨晴把裝在證物袋中的錢包遞給我。“血月故意留下了死者的錢包,應該是想讓我們知道死者的身份,如果說血月在傳遞某種信息,那麼死者的身份或許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