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的表情很驚訝:“血月謀殺桑影同和沙堡有什麼關係?”
“鑒證科的檢測結果證實在海邊發現凶案現場沙堡是用死者四周當支柱,再用沙土覆蓋後精心堆砌而成,普通的沙堡製作過程中為了增加沙子的穩定性和牢固性,會加入粘合劑讓沙土充分粘稠便於定型。”陸雨晴不慌不忙告之。“但血月卻想到另一種辦法。”
“什麼辦法?”
“血液,幹涸的血液具有一定程度的粘合力,血月用死者的血液替代了粘合劑,所以我們才會看見沙堡呈現出血紅色。”
“你還是沒說明白,為什麼桑影同的指甲裏發現陸黎川的血跡?”蘇錦繼續問。
“簡單的沙堡每一個人都會堆,但像我們看見的那座沙堡卻需要嫻熟的技巧,桑影同顯然是這方麵的行家,血月需要桑影同教會自己。”我聽到這裏已經大致明白。“所以血月才會選擇在桑影同家殺掉陸黎川,並且存儲他的血液,目的就是為了讓桑影同用這些血液和沙土當原材料手把手教血月如何完成一座沙堡。”
“原來是這樣。”蘇錦恍然大悟。“桑影同失蹤的這段時間一直在血月的脅迫下用人血堆沙堡,所以她的指甲裏才會殘留陸黎川的血跡和山沙。”
“對於桑影同來說,那應該是極其漫長而且痛苦的經曆,但她恐怕永遠也想不到,血月學會沙堡的那天就是她的死期。”陸雨晴點點頭。
“如此看來就更加證實血月現在行凶並非隨機挑選目標,在血月行凶前就已經部署好計劃。”蘇錦表情嚴峻。“可,可為什麼要把案發現場布置成一座城堡呢?難道這其中還有其他含義?”
“血月在向我們傳遞信息。”我說。
“什麼信息?”
“血月在告訴我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秉承凱撒的邪惡思想,血月在向我們表麵身份。”我不假思索回答。
“沙,沙堡和凱撒有關?”陸雨晴疑惑不解。
“在接觸C檔案後,我對凱撒的生平反複研究過,包括凱撒在曆史上留下的每一句名言,凱撒在一統羅馬後說過一句流傳至今的話。”我深吸一口氣說。“血與沙鑄就了羅馬的榮耀!血指的是凱撒征服過程中所屠戮的敵人,沙代表著毀滅,那些曾經阻擋在凱撒征程前的偉大城邦和國家,最終都被凱撒摧毀變成荒蕪的沙土,血與沙就是血月想要展現給我們的傑作。”
“原來還有這一層意思。”陸雨晴若有所思說。
我聽出她弦外之音:“難道你還發現其他的解釋?”
陸雨晴翻動我們麵前的相冊,指著一張照片讓我們看,頓時我和蘇錦又大吃一驚,照片拍攝的也是海邊堆砌完成的沙堡,竟然和我們在桑影同案發現場看見的一模一樣。
“血月並不是要學會堆沙堡的技巧,她是想學會如何完成照片上的這個沙堡。”陸雨晴說。
“血月或許是從這本相冊中隨意挑選了一個沙堡的樣式。”蘇錦說。
“血月有極端的完美主義情節,她不可能隨隨便便挑選被賦予特殊含義的沙堡,可見這個沙堡在血月心目中與眾不同。”我冷靜說。
“是不是與眾不同我不知道,但有一點很奇怪。”
“什麼地方奇怪?”
“這張照片拍攝的時間。”陸雨晴指著照片下的數字。“照片拍攝於二十五年前。”
“二十五年前?!”蘇錦一怔。“陸黎川的凶案現場也是根據照片布置的,這是目前兩起凶案唯一發現的共同點,而且兩張照片都是拍攝於二十多年前,前後相差才兩年,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關於陸黎川和桑影同兩名死者的調查有結果了嗎?”我問蘇錦。
“調查重點放在兩名受害者的關係上,但從目前了解到的情況看,陸黎川和桑影同兩人根本不認識,這兩人甚至都沒有在同一個地方出現過,而且二十多年前,陸黎川已經快三十歲而桑影同才十歲,年齡上也表麵兩者不會有交集。”蘇錦搖搖頭。
陸雨晴想了想說:“血月連續製造兩起凶案,留下的照片卻都指向二十多年前,我猜測血月是想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到照片拍攝的時間,在這個時間階段一定發生過什麼事。”
“可兩名死者是沒有交集的啊。”蘇錦一籌莫展。“血月行凶既然有延續性,那麼說明死者都會因為某件事被交織在一起,而且這件事被血月視為罪惡,陸黎川有嚴重的心理疾病,他涉及罪惡我還能理解,但桑影同就說不過去了,一個當時隻有十歲的孩子能有什麼罪惡?”
“屍檢還有什麼發現嗎?”我眉頭緊皺問。
“在死者口中發現的。”陸雨晴把一枚紅色的圓球放在我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