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譯出來的地址把我們帶到郊外的山林,這裏應該荒廢了很多年,四周瘋長的荒草和人一樣高,剝開荒草殘垣斷壁的舊磚窯露在我們眼前,如同一座長年沒人清理的孤墳,雜草叢生破敗不堪。
磚窯的燒製室修在地下,陽光無法照射到磚窯的深處,殘破的台階被黑暗所吞噬,仿佛如同通往地獄的道路。
我舉著手電走在最前麵,為了以防萬一我讓陸雨晴留在上麵,下到地底散落的紅磚到處都是,土牆上出現幹涸的裂痕,這裏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
磚窯裏麵的空間不大,一眼就能看大全貌,角落中有探出頭注視著我們的老鼠,環顧了一圈並沒有其他異樣的發現。
這時陸雨晴也走了下來。
“你下來幹什麼?萬一這裏塌了總得有個求救報信的人。”我催促陸雨晴趕緊上去。
“我在上麵發現一處天井,從地底一直通到地麵,應該是磚窯在燒製的時候用來通風排氣用的。”陸雨晴舉著電筒一邊說一邊找尋什麼。“但天井被一塊石頭給蓋住,我在天井的邊緣還發現有規整的切口而且很深,像是用刀具切割時留下的印跡。”
“這裏都廢棄了,蓋住天井也沒什麼特別的啊。”蘇錦說。
“我還在蓋住天井的石頭下麵發現這個。”陸雨晴遞過來一樣東西。
“繩子?”蘇錦接過手的是一小截尼龍繩。
“有人用繩子從地麵下到天井。”我敏銳的反應過來。“繩子最後被割斷,所以在天井邊緣留下了印記。”
“天井是用來通風排氣的,可以從磚窯下麵直接進去,幹嘛要從上麵用繩子下來呢?”蘇錦疑惑不解。
“就是這裏。”陸雨晴停在磚窯的一處角落。“這裏剛好是天井的位置。”
“不對啊,這裏應該有可以進出的門才對。”蘇錦走上去看了看說。
我舉著手電筒仔細查看,很快發現這個地方磚頭顏色有明顯的差別,能清晰的勾畫出一道門的輪廓:“這裏原本是有門的,後來被人封堵上了。”
“上麵的石頭很重,像是故意用來遮擋天井口,如果這裏的門被人為封堵,那情況就很不正常。”陸雨晴說。
我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連忙帶著蘇錦和陸雨晴出去,並且立即通知了當地警方,半小時後大批警員趕到,在撬開天井上的石頭後,一具森白的骨骸清晰的出現在我們視線中。
警員撬開被磚石封堵的門,屍骨因為沒有受到風雨侵蝕保留完好,陸雨晴在仔細檢查後告訴我們,屍骨形態完整,而一具屍體白骨化至少需要7到8年時間,但從這具屍骨脫脂幹涸程度看應該超過10年以上。
屍骨表麵沒有損傷和創口,因此暫時無法確定死因。
“他,他就是李連良!”說話的是之前負責接待我們的警員,他正蹲在屍骨旁邊的一個袋子前。“這個袋子是用來裝贖金的,我絕對不會記錯。”
“裏麵沒有錢。”蘇錦戴上手套撥開袋子,裏麵空空如也。“凶犯應該是拿到贖金後殺害了李連良。”
“來看看這裏。”陸雨晴指著天井壁說。
我們走過去,紅磚上有斑駁的黑色印記,還有一道道淺淡的抓痕。
“血液暴露在空氣中經過長時間的氧化會變成殷黑色,而這些抓痕不是銳器留下的。”陸雨晴退到屍骨邊,小心翼翼拿起一截掌骨,上麵有清晰骨質被磨損的痕跡。“李連良被封堵在這裏的時候還是活著的,他試圖用手挖開磚石逃生,從這裏到上麵有四米高,沒有工具的情況下他是無法攀爬逃脫,如果我沒估計錯,他是活活被餓死在這裏。”
“凶犯既然已經拿到了贖金,為什麼還要殺掉李連良?”警員義憤填膺。
“凶犯根本不是為了贖金。”我搖搖頭聲音低沉。“凶犯的目的如果是為錢,他應該讓李連良把裝有贖金的袋子留在外麵,不可能拉開袋子取走贖金重新裝好,然後再把袋子遺棄,從邏輯上這個行為說不通。”
“李連良當過兵身體強壯,他完全有能力製服凶犯,可能凶犯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讓李連良先下到天井中,為了救自己妻女李連良別無選擇,他沿著凶犯事先留好的繩索爬下去,然後凶犯再隔斷繩索。”蘇錦冷靜的還原了案情。“但凶犯並沒有要求李連良留下贖金,可見凶犯的目的並不是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