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警方在凶案現場發現的。”蘇錦將一個證物袋放到桌上,裏麵裝著照片殘缺的一角。“被壓在磚頭的下麵。”
我連忙拿出之前獲取的照片殘片,在桌上拚湊了半天,大致能看出照片內容的輪廓,那應該是一張合影,但照片關鍵的地方還是缺失,因此無法確定照片上的人和拍攝地點。
“黎世襄全家在二十二年前被謀殺,他之前的李連良死於二十三年前,中間隻間隔了一年……”景承看著桌上的照片喃喃自語。
“但唐誠卻是在幾天前遇害,按照你們之前的發現,凱撒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多,那麼說明唐誠應該是他複仇名單上最後一個人,如果這些人都和凱撒家人的死有關,是什麼原因讓凱撒等待了這麼長時間才對唐誠動手?”蘇錦說。
“這些殘缺的照片如同凶案拚圖,每一個殘片都代表一起案件,從剩下的空白部分看,還差兩張殘片就意味著還有兩起我們不知曉的凶案。”陸雨晴冷靜說。
“這不是關鍵。”我撐著下巴若有所思說。“我們之前一直認為凱撒在有意隱瞞這些案件,但現在看起來他並不是在隱瞞而是在布局。”
“布局?”程曦疑惑不解。“布什麼局?”
“第一張照片讓我們發現了趙文昭的屍體,第二張照片我們找到李連良全家的屍骨,第三張照片引導我們目睹唐誠一家遇害的經過,這些照片殘片並不是按照謀殺時間順序出現的,剛剛獲得的殘片是凱撒留在二十二年前的凶案現場,這說明凱撒並沒有打算隱瞞這些案件,他隻是在等合適的時間公布,這是一起長達二十多年的布局。”我神情凝重說。“但我想不通凱撒這樣做的用意和目的。”
“凱撒能掌握一切,唯獨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我想他自己並沒有猜到他最終會輸給一場無可救藥的絕症,從這一點或許能說明凱撒現在的處境,他的原計劃中並沒有打算和我們決戰,他隻想順利的完成這個布局,但突如其來的疾病打亂了凱撒的步驟,因此他必須提前完成自己的計劃,而他在這個時候提出決戰的邀約……”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想孤注一擲和我們決一死戰。”孟沉接過景承的話。
“不,或許所有人在麵對決絕時會選擇孤注一擲,但這個詞絕對不會出現在凱撒的字典中。”景承搖搖頭聲音堅定。“孤注一擲是愚者在失敗前做出的錯誤判斷,真正的強者從來都不會孤注一擲,這句話是凱撒對我們說的。”
“那他為什麼要在臨死前向我們提出決戰?”蘇錦愁眉不展。
“凱撒第一次行凶的目標是李連良,就是說凱撒的計劃早在二十三年前就開始部署和實施,他絕對不會讓自己二十多年的心血付諸東流,他,他會在臨死前完成計劃,凱撒向我們提出決戰……”景承停頓了少許,目光逐一掃過房間每一個人。“這說明我們,不,是我們其中有人和凱撒的計劃有關。”
這時梁定國急匆匆進來,激動不已說:“找到凱撒用過的另一個身份。”
“是誰?”
“盛一浮。”梁定國氣喘籲籲說。“凱撒隻沿用了黎世襄的名字和身份三年,在三年後他是以盛一浮的名字出現。”
“盛一浮是幹什麼的?”我連忙問。
“製造煙花爆竹的。”
“煙花爆竹?”我們茫然的相互對視,陸續出現的受害者身份各不相同,法官、商人、學生現在又出現一個生產煙花的,我絞盡腦汁也把這些人聯係不到一起。
景承都懶得去看梁定國拿來的案件檔案,直截了當問:“怎麼死的?”
“盛一浮的煙花爆竹作坊發生爆炸,全家被當場炸死,起初都以為是安全事故,後來屍檢的時候才發現盛一浮全家死於謀殺。”
“案情經過呢?”蘇錦問。
“爆炸是發生在晚上,警方勘測現場證實爆炸原因是安全隱患引發的黑火藥爆炸,在現場找到盛一浮全家四口的屍體,但在驗屍時候發現受害者四肢都有淤青,推測在爆炸前他們都被捆綁無法動彈。”梁定國仔細對我們說。“從受害者屍體上的灼燒部位,法醫判斷受害者身上曾經被捆綁了大量的煙花,但奇怪的是這些情況卻沒有在盛一浮的屍體上被發現。”
“全家被炸死?”我深吸一口氣。“凱撒在李連良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他親手熏死了自己的妻女,然後留下他活活餓死,趙文昭和孫女是被螞蟻吞噬的隻剩下骨架,黎世襄一家是被砸死而唐誠一家三口是被四條獒犬活生生分食,凱撒在用最殘忍的方式泄憤,相比起來盛一浮一家的死反而是最仁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