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在寢室裏看這種詭異的日記,我感到有些滲人,更是不敢繼續翻了。小時候我常常聽村頭的老爺爺講鬼故事,每次都拉著別人去,最後嚇得臉色慘白的總是我。
雖然害怕,但還是好奇。一件事情搞不明白,就睡不著覺。把東西收回箱子後,我坐在床板上靠著牆,豎起耳朵聽有沒有什麼動靜,卻聽不到了。
那個古怪的聲音消失了。
“喂,你說這箱子到底是哪來的?”我說,胖子把舊照片塞到枕頭下麵,優哉遊哉地躺下,道:“你管那麼多幹嘛?明天課上完出校門左拐扔垃圾車就行了,這東西,晦氣。”
他說罷吐了口痰,並拍了拍雙手,好像要把髒東西趕走。
“那你枕頭下那張照片不也一樣晦氣?”
我說完他突然直起身,眼珠子轉了轉,使勁點頭道:“小譚啊,你說的在理。你要是不提醒我啊,也許我以後枕邊躺的就是個女鬼了。”
我皺了皺眉頭,“女鬼”二字讓我心驚。隻見胖子把照片從枕頭下拿出來,放回箱子中,還有模有樣地跪下來,嘴裏念念有詞:
“美女,你在天之靈不要怪罪於我,我餘飛不是故意冒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誤會。放心,明個我就把這棺材給你燒去。”
我啞然失笑,這個角度看去,胖子顯然像是給我下跪。
“別拜我啊,胖子。”我開著玩笑,胖子瞪了我一眼,做了個阿彌陀佛的姿勢。
“美女大仙,那個窩在床上的人要不得好死,你說是不是?”他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正想罵他,手機提示音嚇了我一跳。
依舊是女魔頭,都11點了,她怎麼還不睡?
“女鬼給你發信息了?”胖子翻白眼。
“胡說什麼呢!是陸芸阿......”我無奈地搖搖頭,隻好給你回了一句:“你怎麼還不睡覺?”
“原來她去圖書館是勾搭你啊。”胖子一屁股坐上了我的床,來看聊天記錄。這餘胖子其他地方全無娘炮嫌疑,唯有八卦心理令我無語。
“哪有,她是想讓我代寫論文。”
“你會幫忙嗎?”
“才不呢,被發現就死定了。”我咬咬牙齒,隻不過陸芸太難纏了。我敲開鍵盤,回複道:“我的寫作風格和你完全不同,你找別人吧。”
陸芸:你什麼態度!?我就你一個講義氣的朋友!
我看著她發一堆萌噠噠的表情,對胖子做了個頭疼的姿勢。
“不好對付吧,”胖子道,“要不要我教你。”
我滿臉疑惑地盯著他,這胖子平時和女人沒什麼交集,追求對象都被果斷拒絕。對於這種潑辣性格的女生,他會有什麼辦法?
“你說,我聽聽看。死馬當活馬醫吧。”
“這你就不懂了,這類女生啊,表麵上動輒打人罵人,實際上脆弱滴很。你就開條件,稍微過分一點的。”
“什麼叫稍微過分點的?”
胖子壞笑了一陣,說:“叫她發幾張暴露點的自拍。”
我火就上來了,你特麼腦子有病吧,這樣陸芸馬上拉黑我,並會在學校貼吧毀掉我的一切:名譽、朋友間的新任、他人的尊重,等等。
“你是自己想看吧,別開玩笑,我要別的主意。”
胖子摸了摸下巴:“別的條件也有,比如說一起吃個飯之類的。”
“吃飯?”我想了想,表示有點懷疑。
“有什麼好想的,讓她請客。此人這麼有錢,你寫不寫論文還是其次,最後如果要寫你也占到了便宜,不是嗎?”
我思量了片刻,覺得有點道理,便對陸芸提出了條件,沒想到她欣然接受了。胖子拍了拍我肩膀,肯定地點點頭:“你看看,我正在幫你一步步把妹。”
我真想用口水噴死他,結果他這時提醒我:有電話來了。
不是聯係人裏麵的,我按了接聽,“喂”了半天也沒有人說話。剛一掛斷,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顯示的不是手機號,倒像是公用電話。
“喂,請問是誰?”
有時候高中的一些無聊同學會給我打電話,一開始不說話,到最後等誰不耐煩了自己發出聲音,那個人就輸了。
如果是這樣,我一開始就輸了。
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不像是人發出的,而是機械的聲音。仔細一聽,像是一首樂曲,唱歌的男人聲音嘶啞:
送葬的隊伍全都不說一句話
棺材裏的小孩要去哪裏呀
唱山歌的女人你為什麼要哭呀
我殺了爸爸
咒死了娘
我頭皮發麻,猛按“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