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隻能聽見慘叫。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似乎還聽到，顧失望歎了口氣。我原以為，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會惋惜的。
那個叫做阿達爾的保鏢，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訴我，結束了，過關了，我一把推開了他。他想要發火，別的人就拉他走了。
他們清理了桌子、椅子，用最快的速度。快十點了，再過一會兒，鞭炮聲停止之後，這祭掃的空氣，真的必須要加上祭奠的意味，而不是簡單的作秀。
“我們走吧，這裏我不想再待了，一刻也不。”陳瞳一字一頓地說，移開了我的手掌，我才注意到，她手心留了很多汗。
顧失望正在為裘向榮解開綁緊的繩子，那好像打了個死結，我連忙從包裏取出那把刀，割開了繩子。
“沒事了，ok。”我說，然後抬頭看裘向榮，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顧失望和我相互看了看，然後那石膏男就作了個很鬱悶的表情，扯起渾濁不清的口音說道：“幾位，年紀輕輕就在道上混了？”
我立刻否認，又覺得奇怪，聽他的口音，卻不是湖南方言。顧失望一副“不會吧”的表情，想要問什麼，又被那大嗓門的裘向榮的舉動驚呆了。隻見他硬生生地扯下綁著的石膏，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玩意兒，簡直是悶死我了，話說你們究竟是哪路人啊......剛才也太嚇人了吧。”
我們都說不出話來，隻覺得被抽了一個巴掌，方才驚醒過來。
這個人身上沒有任何外傷，那麼他不可能是裘向榮了......等等，不管怎麼說，這個名字都是那個m提出來的，裘向榮到底是不是真的撞了佟老師，也不能完全確定。可是，至少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們被騙了。
我忍不住回頭望去，已經破掉的扶手，還有墜落的人，那他豈不是白死了？難道說，那個才是裘向榮？
不對不對，裘向榮應該35歲才對，那個男的頂多25歲。這樣一來就回歸到最初的問題上了，被白貓喝血的人是誰？他和裘向榮是什麼關係？
我從問題中掙脫出來時，那個操一口方言的替身已經滾到哪裏去都不知道了。
顧失望拉了拉我的胳膊，叫上陳瞳趕緊離開。他焦急著下樓梯，我們跟在後麵，便聞到一股煙味，好像是從三個房間冒出來的。我心頭一緊，完了，我都完全忘了第三個人的存在。
她死在裏麵了嗎？和那具殘缺的屍體一起，要變成灰燼了嗎？
火勢越來越大，我隻好拉著陳瞳的手，跟著顧失望來到側門處，閃到綠化帶後的大道上，這段腳程沒有經過監控，是良好的逃生路線。
看來這個人，我前頭帶路的顧失望，早就想好了。
狼狽地乘上了公車，我們回頭望去，已經看不到廢棄大樓，想到那裏可能變成火海，我心中一遍遍自責。
顧失望一言不發，隻是望著窗外。我們三個就占著最後一排的位子，任由屁股下的顛簸。過了不知多久，顧失望的手機響了，他接完後，我的也跟著響了。
是聯絡員。
“這是您的通知，請聽好。本輪生存之戰中0625號玩家譚非明、0334號玩家顧失望、0626號玩家陳瞳，通過遊戲。距離下次遊戲時間還有10天。”
手機裏傳來的語氣冰冷而機械，我恩了一聲，掛斷了電話，覺得很迷惑。
“不是她......”我自言自語。
“對，剛才那個女的，前後圍擁著那麼多保鏢，一定來頭不小，絕對不是電話裏那個聯絡員。”顧失望點點頭。
“那......”陳瞳整理著裙子，邊問。
“這件事情太奇怪了，生存之戰中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而且之前的遊戲從來不涉及生命安全的，為什麼到這一季度就變了呢？”顧失望抓了抓頭發，我可以聽出他在拐彎抹角地自責，但始終不肯言明自己的慚愧。
“那個金頭發的女人，怎麼看都像是那個天蠍域裏麵的重要人物，你說，會不會她就是apple？”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難說。”
我們都太累了，靠在椅子上幾乎要睡著了，後來顧失望突然拍了拍我，我心說你要下車就下唄，何必吵醒我呢？隻看他拱了拱眉毛，看了眼熟睡的陳瞳，對我說：“晚上7點，星月廣場，有話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