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保鏢好像要舉起槍來控製我們,那個女人作了個手勢,暗示他不必如此。她擺了擺手,顯得很無奈的樣子。
“既然都到這一步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霍奇,你說呢?”
我以為她是在和邊上的保鏢說,但她看著從籠中放出來的貓,我就明白了,這貓也有名字。
我不自然地閃到一邊,顧失望和陳瞳對於這支白貓,仍然心有餘悸。隻見那個女人抱起那隻寵物,摸了摸它的腦袋,將那隻頑劣凶悍的貓捧於掌中,愛惜不已。
這是怎樣的主人,放自己的貓去害人......而且全然沒有愧疚的感情。
她放下貓,任它跑到別處去,然後抬起頭來:“看來某人要做決定了。我那邊的五個保鏢,人人都很手癢啊。”
“不行!怎麼能由我們決定別人的生命啊?”
我不能忍受有人要死,我卻不能阻止。這時,陳瞳使勁地點了點頭,於是我們都看向這推理場的主宰者——顧失望。
他呆呆地站在那兒,手上拎著兩個重重的編織袋,我期望他能夠說些什麼,至少能對即將到來的流血事件表示遺憾。但是他什麼都沒說。
隻見他將編織袋用力地擲了出去,兩個保鏢迅速將編織袋撿了起來。我懷疑他們早已知道裏麵的東西了,難不成天蠍域裏還分幾個派別,有的人特別有錢,有的人特別貪呢?
“給你們,把廚師和要去祭掃的那個女人放了。”
話音剛落,一個保鏢便接受了他女老大的眼神,開始打電話。
不久我就聽到樓下傳來噪雜的聲音,其中似乎混雜著廚師粗啞的嗓音和女人的埋怨聲。至少他們應該安全了。
“我說,你這個女老板,何必呢?隻是一場遊戲,幹嘛要傷人性命?剩下那三個留他們一命吧。”我說。
顧失望搖了搖頭,我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了。即便我再怎麼說,也沒有用了。
這時樓梯口傳來腳步聲,不久兩個保鏢押著那個大學生,還有打著石膏的男人,我已經不敢看他們了,這群保鏢居然還把他們帶來了,是要就地處決嗎?邊上那個人,不會嚇死嗎?或者是直接發瘋?
我很清楚了。我和顧失望,暫且達成了妥協,因為我們必須要了解,英語老師死亡的真相,以及她可能與天蠍遊戲存在的聯係。看來這場生存之戰,我們將要勝利了,而失敗的,是那大學生。
也許僅僅是因為,他想出門買個早飯;有可能他剛要給女朋友送生日禮物;說不定他破天荒拒絕待在家,要去故園區參加活動;也許他隻是煩惱,出來散散心。
可真的是他倒黴嗎?我的心中冒出一個想法,如果沒有故園活動,是不是不會發生這件事?我幾乎要憎恨這些所謂擁有信仰實則麻木的人,但我馬上就清醒了。
我該憎恨的,是這些人,這些視生命如草芥的人。
我看到顧失望把手指向石膏男,讓他活下來。隨後那女人吹了聲口哨,似乎是集結令。“夥計們,就是那個穿襯衫的哥們,今天就是他了。不不不,阿達爾,別用你那支破槍,把他押過來......”
那個大學生模樣的人,他的臉我看得更加清楚了。這一眼看去倒不像大學生,應該已經20多歲,雖然比我大很多,但是很年輕。
他試圖反抗,卻失敗了,我看見他眼中布滿血絲,憤怒地掃過我、顧失望、還有捂住嘴和耳的陳瞳。如果世上真的有鬼,我發誓,他肯定會回來找我們三個。
隻聽那女人高叫一聲,這一聲叫被故園區傳來的爆竹聲掩蓋。我相信槍聲也將被蓋住。可是,女老大卻改變主意了。
“阿達爾,把搶收起來!現在給你新任務,把他推下去。”
無辜的大哥雙腿一直抖著,沒有尿出來,真的很不錯了。我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到這個時候還開這種玩笑。
陳瞳挽著我的胳膊,我忘了她喚過幾遍哥哥,我不想讓她看那個無辜大哥跳下去的場麵,於是我伸出手掌,擋住她的雙眼。我隻是想,這個世界太險惡了,純潔的人應該保持自己的心靈,不被肮髒所汙染。
那阿達爾終於奸笑一聲,用他粗壯的臂膀往前一推,在那被歲月摧毀的瞭望台,將那個比他要小一半的青年人,連同腐朽的扶手,推入死亡的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