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胖子,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翻篇了,曾經經曆過它的所有人,都承諾絕口不提。唯獨你仍有這麼深的怨氣。她的死所有人都很難過,凶手總有一天會被抓到,你不要在這裏混淆是非了!”
我捧起盤子,往水池那邊走去,背後傳來胖子的冷笑:“肖寒他自殺,就說明他認罪了!你們一個個都維護他,哼。他那個妹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聽到這話,直接把盤子摔在了地上,轉身快步上前,決定給那胖子一拳。剛走了幾步,一個人影閃到我麵前,用胳膊攔住了我。
“算了,譚非明,別跟他一般見識……”
那個人戴著眼鏡,瘦瘦的,但比我要高,一天到晚捧著本古書,有一個霸氣的名字:張狂。
他那瘦骨嶙峋的胳膊怎麼可能攔得住我,我本想推開他,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如果因為這件事在食堂發生爭執,所有人都會看我笑話,老班的臉也沒地兒放。
我蹲下來,撿起盤子,和張狂說:“我們走吧。”
幾分鍾後,我和張狂站在教學樓的陽台上。從這個位置,可以看到校門口的便利店,還有聚攏參差不齊的民居。我依然清晰地記得,以前有一間屋子裏麵住著我們的朋友,而現在她已經不在了。
“張博學,你還會想起她嗎?”
張狂往我看的方向望去,冒出一句古文:“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和他待在一起的好處就是,他總能教給你一些古代的學問,來彌補我的不足,我和他有時就是優勢互補。
“說起來真是緣分,你,我,還有肖寒,都曾經追求過她,結果都失敗了。她有一個宏大的內心世界,我們沒人能走進去。沒想到最後的送別,竟然成了永別。”
張狂聽了我的話,推了推眼鏡,眼中似乎含著淚,沙啞著嗓子說:“你看到報紙了嗎?”
“你是指國家立法反對性侵犯?那個人應該也看到了吧……”我望著遠處來來往往的人群,也許殺死她的凶手就在其中。
“我覺得這件事還沒有結束……”張狂說。
“當然沒有結束!怎麼可能結束?凶手一天沒有抓到,我……”我有點兒說不出話來了。
那幫警察全是廢物,和報紙上那條訊息一樣,都沒有用。反對性侵犯又怎麼樣,人們真正需要的是打擊!而不是作秀!
沉默了一會兒,張狂突然說:“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讓肖知道了。”
我點點頭,陽光讓我睜不開眼睛,就連光明都讓我無法正視。
回到班級後,我在別人的一言一行中,終於了解了:一個班級是一盤散沙,勾心鬥角。
我的同桌葉曉,本來會請我吃零食,和我討論問題的,但今天她這個話癆卻一句話都不說,算了,我也不想理她。
至於胖子,他太衝動了,又不明智,讓我很頭疼。但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擺在我手邊,於是九點多一下課,我立刻收拾好東西,騎自行車到市區的檔案圖書館。
陳瞳已經在那兒待了一整天,我隨便買了點吃的帶給她,她餓的不行,顧不得任何形象,我忍不住歎了口氣,說:“真是難為你了。”
說完我就去看桌上堆著的報紙和書籍,陳瞳騰出一隻手,指了指一張圖片。那是今年6月份的報紙,頭條上是一張屍體的近照,臉部用記號筆畫了極大的十字。標題寫著“十字凶手,連環凶案何時能破”。
就是這個!十字殺人魔!我仔細去看報紙,這時候煩人的手機鈴聲又響了,幸好我把鈴聲換掉了,不然陳瞳又打哆嗦了。
“喂,我是譚非明。”
“你的對手已經在來沐澤的路上了。”那個聯絡員真是囉嗦至極。
“我知道了,我忙得很。”於是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