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結束後,我做了個決定:“護送”葉曉回她家。顧失望和我一起跟在葉曉的身後。
葉曉不住校,109鬧鬼事件是原因之一。那件事情後我們寢室裏所有男生都走讀了,後來就開始流傳,葉曉在宿舍扮鬼嚇人,迫於種種霸淩,她選擇了走讀。
顧失望小聲問我說:“你和她做同桌,她像是扮鬼嚇人的人嗎?”
我想了想,說:“她不像。”
“那我覺得,這金唐彪不會選擇她,應該找偽善的人,像之前那樣。”
我不知道他說的有沒有道理,勸他再看看,而且我指了指手機,說:“現在是天蠍域的範圍之外了,隻要看到這姓金的畜牲出現,我就馬上報警。”
他點點頭,同意我的做法。看著葉曉進了家門,我們進了對麵的一家超市,隔著玻璃窗看她家的情況。
我們有時候假裝挑選貨物,討論價格,以免售貨員懷疑。
可是,待了很久之後,葉曉家的燈已經熄了,外麵沒有任何車輛,更沒有可疑的人經過,而且超市要關門了。
我和顧失望隻好走出超市,他叉著腰,說:“果然要等到11月15日啊……”
我盯著葉曉的家,想起她那枚勳章,覺得就是她沒錯了,但我還是妥協了。說不定是我想太多了,楊如海就是要在15日動手,這樣他就破十字為十一字了。
我看了眼手表,十點半左右。兩年前的這個時候,劉欣燃已經被發現死亡,而現在,葉曉家沒有任何動靜。
於是,我和顧失望做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我們離開了,離開了30分鍾後的犯罪現場。
第二天一覺醒來,是滿城風雨。我第一次那麼後悔自己沒有報警,我將“證據不足”四個字作為漠視生命的借口,我以為我有頭腦,其實我是愚蠢的高中生而已。
我他媽是個小孩子,卻想要同殺人犯博弈,以人命為代價。
葉曉死了,死亡時間是23點整,金唐彪徹底升級了,他首先實施強奸,然後用刀刺穿了葉曉的腹部,後者失血過多而死。最後,他在屍體的旁邊用血寫下:我才是真正的殺人魔,這是第十一個。
我不知道是悲傷,還是感到失敗,總之我覺得自己很累,不想再看這個世界。
整個沐澤都在譴責,所有的居民開始騷亂,公眾對警察失去信心,我也是如此。
而葉曉死後的幾天裏,我在想,如果我知道金唐彪是凶手的時候就報警,結果會如何?葉曉是不是還活著,還戴著勳章埋頭看小說?
我不由自主想到愛因斯坦說的一句話:究竟是我瘋了還是世界瘋了?
可是,就在我感到自責後不久,奇跡的轉折被爆料出來:憑借著死者葉曉垂危之際留下的dyingmessage,警察抓到了犯人金唐彪——那個曾被稱為優秀老師的人。
這個消息引發了轟動,所有人都注視著這個凶手,金唐彪接受萬人矚目,他在鏡頭前發笑,人們也配合他憤怒。
於是,再沒人記得,被他殺掉的那些死者是誰,他們是做什麼的,又有什麼樣的遭遇,人們不會再去關注。
我覺得這太悲哀了。但陳瞳在電視上看庭審的時候,我仍然無法捂住自己的耳朵,因為我必須知道這個變態到了什麼地步。
金唐彪和盤托出。他說,兩年前的強奸犯是他,十字交替殺人,是他和楊如海一起完成的,他還撒謊說,楊如海和他起了矛盾,所以自己便抽幹了楊如海的血。
他交代了一切,唯一沒有提及的是肖寒。我知道為什麼,因為他想讓所有人注視自己,害怕自己。
當被問及殺害最後一名受害者葉曉的感受時,金唐彪那個畜牲這樣說道:
“實在是令人興奮,比兩年前在學校附近的學生家裏還要刺激。我在她家等了很久,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啊,我喜歡看到她跑進浴室脫光衣服的樣子……”
是的,他是個瘋子,十足的瘋子。
對於犯罪學專家的死亡,也正在調查中,記者的采訪中可以看出,警察言辭躲閃,對於凶器都無法確認。
這件事情引起了美國方麵的質疑,還有在楊如海家詭異地下室發現的玻璃箱,強奸犯金唐彪家中也發現了類似的箱子,這些部分,金某絕口不提,對於任何作案動機,他都閉口不言。
這注定所有的一切,都將在水麵下進行了。
可是,這並沒有結束。在判定金唐彪死刑後的第三天,所有的電視台都被黑客襲擊,播放了50秒左右的視頻,視頻是提前錄製的。
凶犯金唐彪在視頻中說:“它是幽靈,沒有形態,沒有生命,可它卻真正存在著,在你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