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交車去往沐澤老街的時候,我接到了顧失望的電話,他的聲音十分著急,要我盡快到達昨日咖啡館。
我立馬覺得,陳瞳的消失和那幫自稱天蠍域在背後暗箱操作的人密切相關。
我下了車,直奔咖啡館而去,從玻璃門裏出來一個公務員模樣的人,大搖大擺地走著,看了我一眼,就像看地上的塵土。
我心想,一萬顆塵土卷起來,肯定要了你這公務員的命。
咖啡館裏放著歐式音樂,在我尋找顧失望的時候,音樂正好換成了那首dyinginthesun,憂鬱中帶著希望。
我掃視了一下,沒有看到顧失望謹慎的目光,一個服務員走到我身邊,輕聲問:“是譚先生嗎?”
譚先生個屁!我是年輕人,還是個高中生,這稱呼太不合適了。我心裏早就想罵了,這些開咖啡店的人請了一堆偽君子,在桌子上談笑風生,主人們在秘密空間搞什麼花樣,這幫飯前談資的人根本不在意。
“是我,我妹妹在哪兒?”我直接這麼問,那服務員根本聽不懂,顯然是被上麵的人各種洗腦。
服務員做了個手勢,要我跟著他走。他打開了我和陳瞳第一次到這裏看到的那扇門,領著我進去。
果然是樓梯,樓道裏有些暗。服務員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小心,光是三分鍾的路程愣是被他弄慢了不少。
我想,你們咖啡館的人,過得果真優雅,連地下室都布置得精巧。
那何止是個地下室,估計有兩層,都是可以住人的,有些房間還貼有vip的字樣。我想,李遲和劉小芒之前也是住過這裏的吧。
當下想時,服務員在盡頭的一個房間前停了下來,要我進去,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唧唧歪歪的男人了。
我推門進去,屋子裏亮著燈,有三個人坐在裏麵。
其中一個是顧失望,另一個是和我們有過幾次交集的外國女,坐在正中間的是那個店長,我記得叫陸玖。
顧失望眼神中透露出為難,倒不像之前那樣急切,我悄聲問怎麼了,他搖搖頭,隻是不說話。
我看到有一個空的座位,應該是給我準備的,便坐了上去。
這剛一坐下去,那個一臉凶相的陸玖店長就冷冷地說道:“果然是不聽話的怪小子,我說過那座位是給你坐的嗎?”
我知道這話明顯是激我,自然請我來了又在這裏擺了個座位,舍我其誰。
“我也不廢話了,我妹妹在你們手上吧?”
“你還真把她當自己妹妹啊?”陸玖冷笑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就沉默著,看她會出什麼招。結果半天了都沒人說話,我就抬頭看了看。
那外國“啞巴”正坐在我對麵,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我,就像在看一個壞人似的。
這氣氛尷尬了,我清了清嗓子,說道:“不管怎麼樣,你們衝我來,和陳瞳沒關係。”
顧失望搖了搖頭,慢慢吞吞地說:“譚非明,你先別說話……”
那陸玖不懷好意地看著我,看來這店長雖不討顧失望喜歡,倒也是把顧失望治的服服帖帖。
“你確定嗎?”陸玖站了起來,似乎要換一個地方聊天。
然後我見到了陳瞳。我幾乎快認不出她來,她躺在另一個房間的角落,全身都是血,頭發也亂糟糟的。她的姿勢就像是死掉了。
我正想把陸玖按到牆上揍一頓,卻看到陳瞳動了一下身體,才鬆了口氣。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所有人對於問題都不說話,我慢慢走上前去,俯下身,盯著她顫抖的胳膊。
我聽到一陣低吟,她在說:“不對,重新來過,繼續唱!”
還有一些聽不清楚的話,我實在無法聽清。她的整個臉毀了,皮膚也展現出血肉,我幾乎不忍心去觸碰她。
為什麼會這樣?這麼短的時間,她就變成了這樣,奄奄一息地躺在我麵前……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指甲上,瞬間想到了她來到我家的第一個夜晚,那個像夢一樣的場景:
陳瞳夢遊到我身邊,無恥的我竟然想要玷汙她,結果發現,她就像個瘋子,使勁地抓撓自己的皮膚……
難道這一次,也是如此嗎?她也是像那天晚上一樣,失去控製了嗎?
“我們得找個醫生,你是瘋了嗎?把她關在這裏讓她去死?”
我站起來,衝陸玖罵道。
陸玖咬了咬牙齒,說道:“你以為我不想給她請醫生嗎?”
我無語,等了幾秒她說道:“她這個樣子,根本無藥可救。”
我當時就想拽起陸玖的衣領,我心中想,不是有很多案例嗎,因為心靈的創傷,精神方麵的問題,這些都是可以慢慢治療的嘛?
我幾乎要動手打人的時候,啞巴說了一句話,讓我頓時覺得掉入未知的深淵。
“她是長生的失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