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人啟事？這是怎麼回事？”他問。
我假裝不知道，搖搖頭。
“你還裝什麼傻，這上麵寫了請速與我聯係，這電話號碼明顯是你的吧。”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沒想到爸爸把我的電話號碼記得這麼清楚，真是讓我意外。平時連個電話都很少打給兒子的人，這讓我感到奇怪。
“爸爸你到底在做什麼工作？不是外貿吧？更不可能是設計……”我肯定不可能繼續陳瞳的話題。
“我工作的事，你不用管。學業才最重要啊，你班主任告訴我了，你居然還曠課去了黑網吧？”
我不想讓他把話題轉移，於是直截了當地說:“爸爸，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他沉默著，用筷子夾了口菜吃，但還是想聽聽我會說什麼。
“我偶然遇到了個記憶出現問題的人，覺得她很可憐。我仔細想了想，發現我自己似乎也存在這樣的問題。”
爸爸扯了扯西裝的領帶，似乎要擺脫脖子上的束縛。
“這些天陌生人、熟人、朋友，都進過這個套間，他們第一反應就是四處觀察。起初我覺得這樣的觀察是侵犯隱私，後來發現不是這樣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小子！”他竟然有點激動，我當然不能停下來，我相信自己抓到了關鍵。
“因為在我這裏不適用的。我竟然才發覺到，沒有任何相片，這是不是太奇怪了？於是我想去找，有可能被爸爸你收起來了，結果還是沒有，沒有一張照片！”
爸爸歎了口氣，解釋道:“你母親不是喜歡合影的人，很多年輕時的照片，都已經丟掉了。”
“那為什麼連我的和姐姐的都沒有？出生了拍照，這是人之常情吧。”
我從他的表情看出他要繼續辯解和掩飾，便立刻繼續說:“於是我翻遍了，發現一個抽屜鎖著，打開了它，裏麵放著這個……”
我從口袋裏掏出那本很小的日記，早在開始吃飯前我就準備好了。
“這是什麼？”他的眼神有些閃避，明顯不自然。
“爸爸，你不要再裝了好不，這日記裏93年到97年，為什麼被撕掉了？”
爸爸放下了筷子，似乎完全喪失了食欲，有很長時間他沉默著，最終還是說:“這日記和你沒什麼關係。”
我不甘心，繼續道:“於是我開始回憶這段時間，大概是在我6歲到10歲時，不管我怎麼想破腦袋，都記不起這段時間的任何事情。”
6歲的時候，記得應該是母親去世的那年，當時我們一家住在寫字樓裏。後來到了10歲，搬到這座公寓的理由，我也記不得了。
隻記得當時，住在隔壁的是肖家，他們家經常被追債，一到這個時候，他們家的小孩就會躲到我們家來。我和肖寒，還有肖不凡就是在那時結識的，到現在我和肖還是很好的朋友。
“你想得太多了，隻是童年的記憶模糊罷了。”他站起來準備收拾盤子，我跟在他屁股後麵，繼續說:
“一定有問題吧，姐姐到底是怎麼死的？”
“自殺。”他冷冰冰地說。
“都過了這麼多年，自殺我也認了，可是理由呢？”
他走到水槽前，用他拙劣的經驗開始刷碗。
“是因為天蠍域嗎？”我隻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他停下了手上的抹布，臉色驟然發生了變化。
他支支吾吾地說“不知道”，然後用一種疑惑的語氣問:“天蠍域，那是什麼東西啊？”
我猜測過爸爸與天蠍域有關係，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我天馬行空的臆測恐怕是合理的了。
“你就實話實說了吧，爸爸，總得讓我知道真相啊……”
不知不覺他已經洗好碗了，便悶聲不響地進了廁所，老半天不出來，估計是在裏麵抽煙了。
我心裏特別鬱悶，坐到沙發上，正巧看見茶幾上放著一個筆記本電腦。
靠，到底在做什麼工作啊，還有錢買筆記本電腦？
“真是奢侈。”我自言自語著，打算研究一下如何操作它，忽然屏幕上彈出了個對話框，似乎是msn。
隻見聯係人是pear，中文裏梨的英文。
這個pear先是發了個“在嗎”，然後發了一句話，讓我頓時感到無比的恐懼。
“這年也快過完了，那群老鼠估計是要出洞了，你說是吧？apple先生？”
我慌忙站起來，看向亮著燈的廁所。最初開始的疑問，瞬間在我的頭腦裏完全解開了。
那個apple順利進入我家，放下屍體，然後留下信件揚長而去，之所以這麼成功的原因就是——
他有鑰匙！
我的父親和天蠍域的apple，居然是同一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