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徐太太慢著,千萬別報警啊,我們的酒店剛開業沒多久,就怕攤上什麼人命案子,您一定要理解我們的苦衷啊……”精瘦老板果然一下子妥協軟乎下來。
“我當然理解呀,所以,才沒先報警,才先禮後兵,可是您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徐曉蘭也馬上給對方台階下。
“好好好,我這就讓人收集那個叫霍郎的顧客的遺物,但您要保證,將來警方別來找我們酒店的麻煩……”精瘦老板又提出了這樣的請求。
“這個您放心,殺這個霍郎的凶手我們已經鎖定了,跟你們酒店一點關係都沒有,隻要能交出死者的遺物,我保證,再不來找您酒店的麻煩……”徐曉蘭盡可能給對方吃寬心丸。
“您確定?”
“我確定……”
“您真能確定?”
“您不是說我在下河村已經是首富了嘛,我用身家性命保證我說話決不食言!”徐曉蘭再次表明自己不是普通的家庭婦女,在下河村也算是屈指可數的“名人”了,咋能言而無信呢!
“那好,一言為定……”精瘦老板這才放下心來……
“一言為定!”徐曉蘭再次肯定回應說……
很快,就從“霍郎”住過的那個房間搜出了一包東西,放在了徐曉蘭和牛二春的麵前,牛二春知道自己的身份證藏在什麼地方,立即撲上去,打開了包裹,翻出了那件二棉襖,用手一摸自己縫身份證的地方,硬硬的感覺,就衝徐曉蘭點了點頭,表示東西還在……
“多謝老板幫忙,日後有啥需要我幫忙的,隻管提出來好了……”徐曉蘭邊示意牛二春將包裹收拾好,邊這樣跟精瘦老板客氣道。
“客氣客氣了,今後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也隻管說好了……”
“那就再見了……”
“再見……”
回到徐曉蘭的家裏,立即用剛才差點兒剪了牛二春命根子的那把鋒利的剪刀,將縫了身份證的二棉襖給剪開,果然發現了牛二春的身份證。徐曉蘭趕緊拿到手裏,湊近眼前,這些觀看--果真上邊的照片就是眼前這個牛二春一模一樣,出生地是黑龍江省漠河某地,出生年月果真是1986年某月,果真是小了自己六七歲呀……
看清看完了牛二春的身份證,真相終於大白,徐曉蘭卻下子呆坐在了沙發上,心裏頓時湧現出了巨大的悲哀--天哪,一旦確認眼前這個家夥不是自己的男人馬三記,而是一個來自千裏之外落難來到此地的牛二春,徐曉蘭頓時清楚地意識到,之前癩頭發現的那些關於馬三記去過徐曉曼住處的細節都是有的放矢,都是狗鼻子嗅出的線索,但都被自己給忽略,或者都是因為這個酷似馬三記的牛二春的出現給忘到腦腔脖子後了呀!
更讓徐曉蘭毛骨悚然的是,聯想起在殷成龍的撈屍場,看見那具屍體照片的時候,下身慘不忍睹的情景,立即閃回了那天癩頭去狂吠亂撲徐曉曼一樓冰箱,開始還不信裏邊能藏馬三記那麼大個活人……等到離開了,才後返勁兒,興許是被肢解了放進冰箱的抽屜也說不一定,才二次返回……但逼迫徐曉曼都給倒了出來,卻一無所獲,這個時候,癩頭卻直奔了廚房,還跳上了砧板,之後又撓開後門,去到了附近垃圾站的某個地方,邊嗅邊叫……
當時還覺得癩頭是錯了什麼神經,是在胡亂引領人類瞎折騰,現在回想起來--一定是屍體照片上不見的地方,被喪心病狂的徐曉曼給割了下來,等到自己帶著歡歡和癩頭離開的時候,趕緊從冰箱裏拿出來,放在砧板上剁碎了,然後從後門出去,丟在垃圾站喂了野狗吧!
想到這裏,徐曉蘭的心都碎了,淚水就再也無法控製,撲簌簌地像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地就掉了下來……
“對不起蘭姐,千不該萬不該,都怪我不該被蘭姐救活之後,貪圖享樂,隱瞞真相,害得蘭姐痛心疾首……我該死,我不是人,我該受到懲罰--蘭姐,您現在就用這把剪刀剪下我的命根子,解解蘭姐的心頭之恨,完事兒,立即把我掃地出門,我一句怨言都沒有……”
一看徐曉蘭傷心欲絕到了這個程度,牛二春以為都是自己惹的禍呢,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徐曉蘭的麵前,還主動遞上了那把鋒利的剪刀……
“你瞎說什麼呢,我的身子已經給了你,我的女兒也沒認出你不是她爹,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要撂挑子不幹了!?把我們孤兒寡母地晾在這裏逃之夭夭?!”徐曉蘭一下子抹掉了臉上的淚水,直接這樣埋怨地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牛二春還想解釋自己是真心道歉,真心懺悔,真心甘願受罰的意圖。
“啥都別說了,從現在起,你就再也不是什麼牛二春了,你就是馬三記,你就是我男人,你就是歡歡的爸爸……”徐曉蘭說這樣話的時候,眼裏充滿了淚水,但表情卻是悲喜交加……
“那--牛二春哪裏去了?”牛二春居然提出了這樣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