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3)

陳荒煤的精神

作為一位“老政協”,病中的陳荒煤,始終關注著我國的文學藝術事業和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

荒煤從去年10月住進北京醫院,時間已相當不短了,人已老矣,八十有三,加上病痛的折磨,精力確實已大不如昨。剛人院時,他還頗不安分,老是盤算著何時出院,家裏還有這工作那工作。現在,他則安心了,但把辦公室搬到了病房:一張桌子上,擺滿了文學及電影書籍;每天的一大摞報紙,他都要細細看過;還寫文章、寫會議發言稿、寫信、為青年作者寫序言;還會見故交新雨,談工作、談寫作、談人生,談做人……人皆日:“荒煤是易地辦公,人在醫院,心係文壇啊!”

這就是筆者謂之的“荒煤精神”。

荒煤精神的中心,就是兩個字:“工作”。筆者十多年來,一次次目睹荒煤拖著老弱之軀,參加各種文藝活動。在荒煤這次人院治療之後,單單是我個人,就已接到他親筆寫來的四封信。第一封是去年ll月11日寫的,緣起於“最近你報連日呼籲‘掃黃’報道,我很高興,我就動過念頭要寫篇短文。也因此,想到我住院讀報刊常有所感,可寫點隨筆寄你。”第二封寫於去年10隻30日,除了再狄讚揚“《光明日報》接連發表關注音像掃黃問題的大量報道,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感謝你們!”第三封信寫於今年的3月2日,是老人剛剛動過手術不久,說是:住院已近5個月,先是心髒病,後又因淋巴腺動了手術,還讓臥床體息幾天。

發現了一個舊稿,不知為何事發,是談看黃色錄像與毒害青年的。誇年見《光明日報》“聚焦”新聞後就想改一下發表,候稍好數日,我改了給你寄去。接下來還有4月份的第四封信,荒煤奇來了他為新疆一位圊家畫集而做的序言。在這篇約l500字的序言中,他回憶起當年在新疆與著名導演崔嵬一起,現場審定影片《天山上的紅花》的情景,片未審完,即被電報令“立即返京”,後麵跟著的就是對“夏(衍)陳(荒煤)路線”的批判,以及接踵而來的“文革”劫難……

這四封信,篇幅都不長,是因為“投有力氣”,但所談的,卻全是文藝界的工作。備受病痛煎熬的老人,整日所思所想,還全是時代的、社會的、國家的、民族的大事。看得出來,這位已為黨、為社會主義文學事業奮鬥了.輩子的老兵,早已把自己的今生今世貢獻給他所鍾愛的文學事業,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荒煤曾經不止一次地表述過渴望創作的心思,他說過,年輕時他的理想是寫小說。後來投身革命,這一願望竟一直無以實現。然而他不後悔,也不遺憾,因為他早已把個人融人了黨的事業之中。幾十年來,他曆經風風雨雨,依舊癡情不改,以自己做人作文的高尚品格,在文壇影壇贏得人家的由衷的尊敬。在文壇上,沒有人生疏地叫他“陳老”,所有人都親熱地稱他為“荒煤”、“荒煤老”、“荒煤先生”。

1996年8月25日

給張潔作序

從未給人作過序的我,忽一接到張潔來電,言:要我為她的散文集寫篇序言。頓時汗顏,堅辭不受:“作序從來都是名人的事,何況是你張潔的?吾乃無名小輩,讓我來作,實在是太不舍適”張潔卻不容分說地來了一句:“我就看你最合適。”放下電話,我陷人沉思。

其實,對於我來說,給張沽作序,是件非常艱難同時也很容易的事。

“艱難”好理解。作為新時期文學大家之一的張潔,自從《森林裏來的孩子》發軔起,一發町收拾,連續捧出《愛是不能忘記的》、《沉重的翅膀》、《方舟》、《祖母綠》、《隻有一個太陽》、《紅蘑菇》等等作品,一次又一次成為傳誦一時的名篇。她是迄今為止第個獲得短篇、中篇、長篇小說三項國家獎的作家,並榮獲1989年度意大利馬拉帕蒂國際文學獎。1992年,張沽又被美國文學藝術院選舉為榮譽院士,這個尊貴的稱號,在全世界的作家、學者、藝術家中,隻有75人享有。

當然.我們可以說重要的還不在於獲獎,而在於我們的作品是否活在廣大人民心中。恰恰在這一點上,稍有文化的中國老百姓,很少有不知道張潔的我曾做過兩次文學調查,讀過張潔作品的人,兩次都位居榜首。

對十這樣一位人們熟悉的著名作家,我怎麼能夠隨便論述隨便評價呢?再說新時期以來凡活躍在文壇上的大小評論家們,幾乎所有人都評論過張潔,他們智慧的筆早已把張潔分析得頭頭是道,使我輩根本不能望其項背。這一切,都構成了“非常艱難”的實實在在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