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婚後不久,君上卻因積勞成疾,一病不起。
也正是此時,長居北方的宿敵——蔚氏不知如何得了風聲,大軍南下的消息一時傳遍了整個皇都。百年前九州大地由七國相據,屬蔚國和蘇國最為強盛,有“北蔚南蘇”之稱,當時的蔚王蔚桀和蘇王蘇穆都有意統率七國,但蔚王好戰,征伐為上,蘇王確以仁義先賢之風遊說周國,最終五國相連,納於蘇國之境,並改其名為皇都。蔚氏不服,不願歸於蘇氏,兩國看似南北相隔,相安無事,實則蔚氏野心人盡皆知。
帝王病急告危,勁敵伺機而發,流言的似真亦假,惹得家家戶戶人心惶惶。
朝堂上。
年邁的蘇王拖著病體,強撐著倚在龍榻上,底下是眾位大臣一個個愁眉深鎖,滿臉倦容。
“回稟君上,蔚氏的大軍已攻破了長門!”
一聲通報,頓時讓原本悄然無聲的朝堂哀怨四起。
“長門都破了,這可如何是好。”
“蔚氏野心,早該一舉攻破。”
“你說現在可如何是好……”
……
“混賬!”
一聲怒喝,眾大臣慌忙緘默,“君上在此,你們一個個都在叫喚個什麼!”
厲聲的怒斥震得朝堂一時鴉雀無聲,說話人一席戎甲,身子魁梧,花白的須發掩蓋不了一雙銳利而果毅的眼睛,他是蘇氏的護國元老,蘇王的左膀右臂——南崇烈。
見著朝堂上沒了聲音,他雙手抱拳,麵向蘇王,“老臣請命,率精軍赴長門迎敵!”
“南愛卿,你年事已高,昔日征戰又有舊疾,休要魯莽。”
“君上,老臣此生忠於蘇氏,如今皇都有難,老臣如何頤想天年,還請君上恩準,老臣即便是戰死也毫無怨言……”說罷膝下一跪,垂首無言。
“崇烈……”南崇烈追隨蘇王已經數年,二人不止是君臣更是兄友,蘇王知道南崇烈是個倔強性子,心中愁鬱,不覺猛烈地咳嗽了幾聲。
“君上!”
“君上!”
蘇王抬手一揮,眾臣叩首,皆是憂容。
“父皇,兒臣願帶兵進軍蔚國。”
清朗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在眾臣惶然和意外的目光中,蘇燁緩步邁入殿中,墨蘭的衣袂被風振起,他躬身俯額叩首,“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安。”
“起來吧。”
“謝父皇。”
“燁兒,你方才說的什麼……”
“兒臣願帶兵,從偏而入,進軍蔚國。”朝堂之上即是一陣嘩然,多數老臣皆道不可。蘇燁年少,又是皇都三殿下,金枝玉葉,何況皇子出征之事乃是先例,敵方又是當年可與蘇國想媲的蔚國,若是出個什麼閃失,眾臣自然不敢往下想。
蘇燁聽著眾臣的你一言我一語,並未忙著解釋什麼,而是不慌不忙的扶起南崇烈。
“殿下不可……”
“南將軍是小瞧了自己還是小瞧了我?”
蘇燁見著滿目詫異的南崇烈麵露笑意,回身麵向蘇王,“父皇,南將軍是兒臣的先生,兒臣自幼受南將軍調教,將軍也說過兒臣是他最得意的門生。如今外強進犯,人心惶惶,兒臣是父皇的兒子,理應身先士卒,望父皇成全!”
“不可啊!”
“殿下不可!”
……
蘇王抬手遣退了眾臣,徒留下蘇燁和南崇烈二人。他看著蘇燁,眉頭微蹙,蘇燁雖不是長子,但是卻是與他最為相像的一個,不管德言資質都好過他兩個哥哥,蘇王心中早有意待自己殯天後,將皇位傳給他。但現如今他當朝請命,此去艱險凶多吉少,讓蘇王著實為難。
“燁兒,此去你可知吉凶難測?”
“兒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