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衣剛回到寢殿打算沐浴更衣便看見貼身的丫鬟急急忙忙的進來。蘇慕衣狐疑,換了幹淨的衣衫逮住那丫鬟逼問她到底何事。
那丫鬟是個膽子小的,跟在蘇慕衣身邊已經半年了也見不得血腥場麵,蘇慕衣一見她渾身顫抖慘白著嘴唇不住往角落裏塞的樣子就猜到應該是皇宮中發生了什麼血腥之事。而能夠做這些事的,莫過於耶律其。
忽然想到了耶律安,蘇慕衣的心不知慌了起來,隱隱感覺這事和耶律安有關,方才耶律其的臉色真的不怎麼好看。
“你們,去找二殿下,本宮有事兒找他,你,”蘇慕衣指著一個身體頗為健壯的太監說,“你把她給我帶下去,這沒用的東西要了反倒是麻煩。”
一時間寢宮裏隻剩下蘇慕衣一人,空空蕩蕩的讓她頗為不習慣。清冷一室,蘇慕衣越想越不對,心裏慌張的就出了寢宮。
到底她身邊的還是耶律其的人,蘇慕衣也不可能全部相信他們,或許她派他們去找,那些人就陽奉陰違的去給耶律其打小報告也不一定。
出了宮殿,蘇慕衣倒有些迷茫起來,雖然她是皇妃,可是還真的沒有逛過北胡皇宮,以前是耶律其不許,就怕她熟悉了之後想要逃離,之後耶律其對她的戒備之心消減了下去,蘇慕衣又與耶律安交好,兩人在她的宮殿周圍見麵倒也其樂融融,蘇慕衣絲毫不覺得呆悶,現在蘇慕衣惱了,她是不知道要去哪裏找耶律安。
等等,她似乎聽耶律安說過他住的地方離她不遠,似乎就在西北處,叫涵宮的地方。不再遲疑,蘇慕衣提裙往西北處走去。
雖然心急,可是蘇慕衣沒有忽略一個奇怪的現象,北胡皇宮中皇子所居住的宮殿,一路上她竟然沒有看見一個宮娥宦官,這是不是太安靜了一些?
走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蘇慕衣在穿過八個沒有任何人的回廊後,一抬頭終於看見了涵宮。站在大殿門口,蘇慕衣發現殿門緊閉,沒有一個侍衛把守,這讓她懷疑她所到的地方是不是皇宮內院。放眼望去,涵宮裏種的花卉植物無一不顯示出主人的風雅,隻是這蕭索零落的感覺讓她詫異。耶律安沒有同她說過他的處境地位,隻說自己是二皇子,耶律其的哥哥,可是為什麼他的身份似乎很低呢?住在這麼簡陋的宮殿裏,真的是皇子嗎?
忍不住抬手推開殿門,沒有任何人回應她斥責她,蘇慕衣看去之間滿室的清涼蕭索,唯一入目的是滿滿的書櫃畫卷。
涵宮似乎沒有人踏足,所以耶律安才敢滿室掛滿了畫像。蘇慕衣抬步進入,入眼的除了一排排的書所感受到的就是一顆赤誠之心。耶律安牆上所掛的畫像都是人物肖像,而這上麵的人都是同一個,不同形態不同表情的,蘇慕衣。
蘇慕衣震驚了!這代表著什麼?耶律安喜歡她,甚至是癡迷,以至於每次他們談話後他都會做畫,蘇慕衣看見熟悉的宮裝與表情,甚至可以在每一副畫裏體會到他的神情。
目光從那些畫作中離開,蘇慕衣打量起他居住的宮殿。簡單的不想是皇室中人才會使用的器皿與宮燈,屏風也是簡單至極,上麵的畫與題字均是耶律安自己動手,屏風後掛著幾件顏色素淨的胡服,旁邊的蠟燭已經燃盡,地上都是蠟油,似乎是主人忘記將蠟燭吹滅。
床榻的不遠處是耶律安的書桌,耶律安似乎喜歡很喜歡大寧,書桌前的擺設均是仿造了大寧的用法。左邊擺了一個畫筒,裏麵密密麻麻的插滿了裱裝過的畫。蘇慕衣好奇,拿起一卷拆了鋪開來看。
騰的紅了臉,蘇慕衣連忙將畫蓋上,這耶律安也是個……竟然在辦公之處藏著春宮圖!蘇慕衣的眼睛晃過那些白色的肌膚,那些姿勢,一時覺得無比的熟悉。再看時她發現那女子的臉赫然就是自己,而那床榻與宮椅也與自己寢宮的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耶律安從來沒有進過自己的寢宮,又怎麼會熟知裏麵的擺設?蘇慕衣不懂,床榻之事讓一個男子大刺刺的畫與紙上讓她不堪。
折了那副畫作,蘇慕衣將畫筒裏的畫卷一一查看了,發現均是一樣,把它們都撕毀了才覺得心裏好過了些。
之心心中的屈辱之感怎麼也消不去,那一口氣悶在胸前叫她差點站不住腳。
胸口的悶痛感越來越強烈,蘇慕衣不慎後退,卻撞到一個宮燈上,“咯噠”一聲響後,書桌後麵的牆裂了開來,露出一條密道。蘇慕衣一驚,又聽到外麵腳步聲嘈雜,想著應是侍衛來巡查,當下一慌,捧著那堆紙屑就閃入密道。
密道裏的蠟燭充沛,蘇慕衣走在裏麵倒也覺得舒適,想著這密道隻容一人大小通過,難不成是逃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