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雲寄雨又是一身冷汗,他知道奚薄夜並不脆弱,但夢裏的情景如果是真的,那他想都不敢想了。
這已經是第五天了,五天以來他隻要睡覺都會夢到奚薄夜,夢中的奚薄夜穿著她平時的黑衣,被綁在柱子上,垂著頭,頭發遮住了她的臉,手腕被割破了,還在流著血,四周黑漆漆的,有老鼠“吱吱吱吱”的聲音,空曠而漆黑的房間顯得更毫無生氣。
不久後,有一個人走了進來,他手持匕首,走到奚薄夜麵前,站在那裏好一會兒,似乎還說著什麼……
最後,他狠狠地刺向奚薄夜,一刀接著一刀,連她的黑夜也遮不住這血紅的顏色,可這個過程,從頭到尾奚薄夜都不曾吭過一聲。
直到那人把奚薄夜的血取走了,這時奚薄夜才緩緩地抬起頭來,朝著那人的背影笑了一下,蒼白而無力……
每一次都是被奚薄夜這樣的笑容驚醒,雲寄雨歎了口氣,起身打開窗戶,天已經蒙蒙亮了,雲寄雨走到桌前,拿起一封已經打開了的信,信上隻有寥寥幾個字,卻讓他的眉頭鎖了起來。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雲寄雨就看到雲峽推門而入。
他的身上有些霧水,似乎有些急:“公子,我們還不行動嗎?”
雲寄雨看了雲峽一眼,眼神落到窗外,過了好久才飄來一句:“她們都回中原了嗎?”
雲峽一愣,也不知道雲寄雨口中的他們指的到底是誰,隻好硬著頭皮回答:“是的,公子。我們帶來的青年才俊昨天下午就啟程回中原了,而墨樂教也在今早已經離開。”
雲寄雨凝眉,不在說話,雲峽就站在那裏,他覺得公子周圍的空氣似乎不是一般的冷呢!
雲峽看了眼雲寄雨桌上的信,那是昨晚加急送來的……至於內容,王朝家國。
公子,真的下了決心了嗎?
雲寄雨轉過身:“雲峽,收拾行李。我們回中原!”
雲峽點頭,但卻也狐疑道:“那,奚姑娘和表小姐呢?”
雲寄雨垂眸:“你先去吧……待我想想。”
雲峽點頭,然後退了下去。
兩個時辰之後,他們也踏上了路程。
而彼時,奚薄夜正被綁在一個木架上,奇寰正在她身上倒弄什麼,而樊月蹲在一旁扶著一個較大的瓷瓶。
當雪鳶走到地道的門口時,她忍不住停在那裏,從門縫中向裏麵望去,看著奇寰的動作和樊月有些興奮的表情,她忍不住咬牙,淚水就在眶邊打轉……好一會兒,她聽到奚薄夜抽氣的聲音,微小卻極為低沉,雪鳶終於忍不住,掉頭就走,上了地窖上麵,那裏是奚薄夜住的小屋,漆黑而潮濕,一如她現在的心情。
雪鳶看著眼前的飯菜,那是特意給奚薄夜準備的,她不上眼——自己這麼可以變得如此殘忍?但,為了師兄,一切都是值得的吧?是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耳邊突然響起雪參的話,他說:“鳶兒,你過來……”
他說:“你想救你的師兄嗎?”
他說:“我知道,你一喲定在怨我吧?”
他說:“鳶兒,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的夜姐姐了!隻可惜,我們必須這樣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