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票是去東城的,這裏有個外號叫做夜都。據說母親就是從那裏回到故鄉,又從故鄉逃回去的。
我上了車,離開家之後我居然感覺很輕鬆,父親對於我來說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野獸,而母親則是夢中的仙女。
我懷著憧憬到了東城,揣著姐姐給我的巨款卻不知道該怎麼找母親。一個十歲的農村女娃,根本就不知道一座城市可以大到什麼地步,我在車站附近徘徊,第二天的時候一個黃色頭發的大哥哥來到我的身邊,問我說:“小朋友,你的家人呢?”
我搖了搖頭,他又問了我幾次,我這才把那張紙條給他看。
大哥哥笑著說他知道地點,讓我跟他走,我當時真的很高興,以為要見到媽媽了,興高采烈地跟著大哥哥上了他的摩托車。
車在城市中來回穿行,大哥哥最後停了下來,拉著我上了樓,我在這個房間裏沒有看到媽媽,卻看到了另外兩個中年男人與一個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過來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放在椅子上,用手捏住了我的臉,不停地看著,那個神色就好像是父親看姐姐,又好像是一個農夫看牲口。
而那個大哥哥開始跟別人討價還價,他想要兩千,但人家說我是女孩兒還這麼大了,隻給五百,最後大哥哥拿著八百塊錢走了。
把我留給了屋裏的三個人。
三個人圍了上來,臉上有黑痣的男人不懷好意地看了看我,對中年婦女說給牲口洗一個澡,賣相好點。
一直到我被拉進洗澡間我才明白,那個牲口指的是我。
冰冷的水一盆盆地澆在我的身上,中年婦女很不耐煩,似乎我是她不該做的那份工作。
出來的時候,黑痣男人說:“呦,還挺漂亮的,美人胚子。”
另一個光頭男人說:“不大不小的,兩邊都不好賣,賠錢貨。”
黑痣男人說:“總有買的,不行就養兩年,再長幾年肯定能賣上好價。”
我這個時候已經感覺到這裏絕對沒有我的媽媽,可我還是天真地舉起了手中的紙條,對中年婦女說:“請問,我的媽媽在哪裏?幫我找到她好麼?就說星軒來看她了。”
中年婦女一把抓住紙條,然後撕了個粉碎。
我愣了一下,壓抑的感情湧了出來,嚎啕大哭。
禿頭男人上來給了我一個耳光,又給了我一腳,對我吼道:“再哭老子打死你。”
我仿佛看到了另一個父親,我坐在冰冷的地上,不敢再哭了。
黑痣男人走過來,拉起了我,笑著對我說:“我看到那個地址了,放心,我會幫你找媽媽的。”
我的心頭一暖,感激地點了點頭。
他們給了我一個饅頭,之後說怕我跑了,給我手腳捆在了一起,然後扔在了一個破床上,還用破抹布塞進了我的嘴裏。
我在床上蜷縮著,腦袋裏麵幻想著可以找到媽媽,然後幸福在一起的故事。
慢慢地,幻想變成了夢境,我睡了過去。
黑暗中,我猛然驚醒,不知道是誰的手正在我的衣服裏亂摸。
我支吾了幾聲,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你聽我的話,我給你找媽媽。”
是那個黑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