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對於窮人來說那是最惡劣的性格,因為這會導致自己的生存出現問題。
沒有人同情我,也沒有人替我出頭,第二天的時候我連住旅店的錢都沒有了,旅店老板見多了連他們旅店都住不起的人,每個人說起來都很可憐,他冷漠地看著我,而我也真的不想要奢求任何人的憐憫,我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東西,放在小小的書包中,帶著最後十多塊錢離開了這裏。
我站在這個冷漠的城市中,茫茫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裏。
死對於我來說真的是一種解脫。
在這之前,我卻要去跟一個人告別,那就是大春。
大春是個傻子,他卻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是唯一一個肯保護我的人。
此時此刻我要永遠地離開了他,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善,我舍得死,卻舍不得他。
我奢侈了一次,用最後十塊錢給大春買了一個非常非常小的生日蛋糕,我想要跟大春一起吹滅蠟燭,一起慶祝。
因為我的死期對我來說就意味著新生。
拎著蛋糕去了精神病院,護士聽到了大春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後說:“你上一次留下的聯係方式怎麼聯係不到你?我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那麵都說打錯了。我們又問他們認不認識王大春,人家說不認識。你這個小姑娘也真是的,怎麼亂寫信息?”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護士為什麼要責備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聯係我。
但等到我看到大春的時候我全明白了,大春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我手中的蛋糕跌落,衝過去喊他,但他沒有一點回應。
醫院的說法是大春犯病了,到處亂打人,然後奔跑中自己跌倒腦袋磕在了桌子角上,之後就昏迷不醒了。
醫生拿出了一個病危通知單給我讓我簽字,據說我簽了字他們就可以給大春拔管子了,我哭著搖了搖頭,說什麼也不肯簽字。
醫生很煩躁,對我說即便我不簽字,大春也不能繼續治療了,除非我肯掏治療費用,否則他們沒有義務也沒有錢一直都給大春維持下去。
我哭著問醫生需要多少錢,醫生說如果隻是維持昏迷,單純吸氧給營養藥物的話,每個月也需要一萬塊錢。
醫生又歎了口氣,勸我說這麼多錢不值得為了一個傻子付出,而且就算是我掏錢了也未必能夠讓大春蘇醒過來。
醫院了解大春的家庭情況,知道沒有人管他,他把自己唯一的監護人給殺了。
我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簽字,然後對醫生說我負責每個月給大春交一萬的治療費,我隻希望醫生可以把大春留在這個世界上。
其實想一想也可笑,一個我打算離開的世界,一個我毫無眷戀的世界,我卻希望大春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