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聲隨著人聲一起靜止下來,所有人都隨著那飛來的一刀靜止在原地。
廖命忠如一塊硬化的石頭端坐馬頭,臉色煞白如雪。
那個被長刀刺穿心髒的人就在他身邊,淋淋鮮血沿著刀鋒滑落在地,染紅白雪。
而被褚禍奪過長刀的將士也驚在原地,舌撟不下地看著褚禍。
他剛剛沒看錯,這看似柔弱、形容狼狽的女孩竟然在他眨眼之間就從他手中搶過了武器,並且眨眼就投擲出去,而且極其精準地插入目標心髒!
褚禍看著那被她一刀投擲中心髒、轟然倒地的人,冷漠的閉了閉眼。
射擊、飛鏢和格鬥是她的四大絕技之三,練習長達十年。百發百中無虛弦,讓她在鬆京市公安界名聲頗大,這也才讓她當警察三年就成為最年輕的鬆京刑偵隊隊長。
她如果沒記錯,這是她第二次親自殺人。第一次動槍,這一次動刀。
第一次是她從警一年時,為了從綁著炸彈、四處開槍殺人的綁架者手中救出奄奄一息的人質,她成了唯一一個敢用槍瞄身負炸彈且不斷迅速移動的綁票者的人!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極度緊張、萬分危險,可卻是破除一切障礙為了正義而戰!
但也是在那次之後,若非不得已,她絕不會違背任何法律條令、利用自己的資源擅自完結一個人的性命!
可在這個熙王即是王法的地方,文明社會的部分原則不能堅守,才能保住自己的人格尊嚴。
廖命忠和那些將士笑著侮辱人時的嘴臉,太過醜惡了。
翠安小弦月以及所有人皆是一動不動地盯著褚禍。
廖命忠萬萬想不到,這個養尊處優的小姐竟有如此了得的武功。方才她的目標如果是自己,他很確定,自己逃不掉被那把刀刺穿心髒的宿命!
他竭力保持鎮定,但聲音忍不住地微顫:“來人,將鄭茸爭給看住!”
所有將士當即回過神武器對準鄭茸爭,生怕她再輕舉妄動。
“何必拿這陣勢來震懾我?”
褚禍鎮定心魂,緩緩睜開眼,眼神詭異而笑盈盈地盯著廖命忠,一字一句加重音道:“更何況,廖副長官如果想殺我,如果能殺我,如果敢殺我,剛才我出刀後就該動手了!也不會還在這裏耍嘴皮子功夫!”
廖命忠被懟地無言以對。
她說的有理,被貶刺字奴是熙王自己的事。
但李暨也在暗中確實說過,鄭茸爭母子需得平安地送到策央。否則他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在山裏找人。
在將士麵前被一介女流駁了麵子,廖命忠有些難堪,怒道:“鄭茸爭……你……你區區一下作刺字奴,擅殺朝廷將士!置王法於何地?”
褚禍凍得發紫的唇微微揚起:“在你的世界,熙王李暨是你的王法;在我褚禍這兒,我的刀和槍,就是王法!”
她看了眼被廖命忠控製的翠安和小弦月,頓了頓,還是說出那句想了許久的話。
“聽懂了?從今天起,不論有沒有這個孩子和那一紙婚書,我和你的熙王李暨都勢不兩立!各安天命!”
她說這兩句話時語氣十分平靜,表情甚至帶著笑意,可在場之人無不感到無形的威懾和威儀。